决心的。
“不,你不行。这个孩子姓张,她注定要长在张家,接受张家的一切,成为张家人。”张凌烟抿着唇,话语戛然而止,将最后一句话吞了回去。
长大成人,变成另一个张起灵,亦或是张凌烟。
“取好名字了吗?”解雨臣如此了解张凌烟,知道是凡是她坚持的事儿,没有任何一件是别人能动摇得了的,便索性转移开了话题。
“希。”
她是我的希望,是张家的希望。
叫什么都不会很重要,以后,她还是要抛弃名字,成为张起灵的。
就在这时吴邪他们三人回来了,暂时打破了僵局,霍秀秀挤开了坐在床边的解雨臣,说是要单独同张凌烟说些事儿,这边解雨臣还没走开几步,就听到了身后霍秀秀的尖叫。
张凌烟吐出了许多的血。
解雨臣先是冲到床前查看情况,随即就像去叫医生,但被张凌烟看穿了用意,她身子一倾,抓住了解雨臣的手腕,咬着牙摇了摇头,解雨臣想挣开她的手腕,但她抓得更加紧了,死扣着手指不愿意放手,只听见张凌烟低吼了一句:“谁也不许去叫医生!”
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
所有人都站定在了原地,张凌烟因用力过猛吐血吐得更加厉害了,解雨臣于是拿起了纸巾帮张凌烟清理,了鲜血刚擦干净就又涌了出来,张凌烟拼命咬紧牙关也无济于事,过了好一会儿,都快要把身体的大半血都吐完了的时候,才缓缓止住。
张凌烟颓然无比,煞白了一张脸。
一张口洁白的牙齿上仍挂着血丝,衬得发白的嘴唇更加的灰暗。
“吴邪。”她唤了一声,吴邪赶紧走了过去。
“我想,看看孩子。”
霍秀秀将孩子抱了过来,张凌烟先是直起些身子凑近了些去看,只是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那样屏息的看着,安静而又小心。
秀秀又将孩子往张凌烟的怀里递了些,张凌烟才如梦初醒,想伸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抱,一时间局促且尴尬。
“凌烟姐,你抱抱她吧。”霍秀秀强忍着哭腔,但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打转了。
张凌烟学着霍秀秀的样子,将手臂摆好,等待着秀秀将孩子放过来,知道这个孩子完全躺在自己的臂弯里的时候,张凌烟终于忍不住了,她轻轻的将额头抵在孩子的额头上,一声哭腔散在了空气里。
她几乎没好好看过这个孩子,也没有怎么抱过这个孩子,她总是在煽情的时刻冷静得可怕,认真分析着所有的利弊得失。
怕舍不得,所以不亲近。
怕心会软,所以不抱她。
希冀着她长成何样都可以,唯独不要是自己这个样子。
当张凌烟再度抬起头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她明明一脸的泪痕,但手上的动作不带任何的不舍,将孩子递还给霍秀秀,示意她抱得远些。
“等我死了,你就往那个方向把我的骨灰扬了。”张凌烟给吴邪指了一个方向,无比镇定的交待着身后事。
屋内的人都很是不解。
“十年我等不到了,那就让我去看看他吧,总是放心不下。”张凌烟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耗尽全身的力气。
大家都不出声,只是安静的听她往下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张凌烟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吴邪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何张凌烟总是喜欢看着窗外。
她看的是长白山,是张起灵。
张凌烟的身子歪了歪,斜靠在枕头上,她咧了咧嘴,连笑都很是艰难,哑着嗓子继续说道:“吴邪,我想听你说说关于他的事儿。”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的开口讲述起来;“在我第一次看到小哥的时候,真的觉得他很沉闷,像个闷油瓶……”声音微颤,有些哽咽。
立在一旁的霍秀秀抱着孩子,只能尽力的抿住嘴唇,不让啜泣声传出来。胖子虽是看过不少生离死别,但如今过程被放得如此缓慢,的确是让人接受不了。解雨臣更不必说,眼眶红得骇人,眼中尽是空洞。他是极心疼张凌烟的,也是极埋怨那个人的。
张凌烟静静的听着无邪的讲述,不自觉的莞尔一笑,齿间的血液沾染到唇上,是触目惊心的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