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次两次这样,那些个将领或许还会说是他们运气好,可次次这样,便不得不引起众人的重视了。战场这种地方,虽说人人都不在乎生死,可真有活下去的机会,有几个会真的愿意去送死?是以,能给人提供了活下去的机会的洛疏暨,很快便被众人发现,并挖掘了出来。
只是洛疏暨的出色,反而更加引起了几个将领的怀疑,一个侥幸从屠村中存活下来的孤儿,真的会有这么高的敏锐度,带领众人一次又一次的在战场中存活下来?除非是本就对战场极为熟悉,要不哪里有人真的是天生为现场而生的。
可还真就有这样的人,而恰好,这人就是如今在这片疆域,最有话语权的那一个,白旭久。
所有人都说洛疏暨是奸细,要立即处决的时候,是白旭久再次站了出来,力排众议保下了他。或许是出于惺惺相惜的爱才之意,白旭久对于洛疏暨的出众,不仅没觉得反常,反而十分欣赏。不仅保下了他,还一力担保将她送进了谋士营。
洛疏暨对白旭久自然是感恩戴德的,甚至不愿去什么谋士营,而请求做他的贴身守卫,哪怕一辈子得不到重用,只守着他也好。为此甚至在他的营帐外足足跪了三日,谁叫都不起来。
白旭久最后还是见了他,只是却不是答应他的要求,反而只说了一句话,便将他打发走了。
“若真想保护我,那便先保护好我的将士们吧!”白旭久看也没看她一眼,说完这句话,便越过他走了。
洛疏暨却是将这话如同誓言一般牢记在了心中,在未来的四五年中,无论多大的交锋,总是能在万千人隙中,找到那条损失最小却战绩最佳的路来,楼兰边陲的损失,骤然缩小。
就像白旭久曾经评价的那般,洛疏暨,是天生属于战场的谋士,是最出色的文将。他用了四年的时间,从一个小谋士,做到了楼兰第一军师,凭着自己的本事,不仅做到了站在白旭久身边保护他,更是有了与他一起作战的资格。
白旭久在边疆没什么朋友,洛疏暨应该算是关系最亲近的了。两人本就年纪相当,又同时天生就属于战场,能处到一起也是正常。
洛疏暨看着与他招呼了一声,便又扭过头看向都郡方向的白旭久,眸底划过一丝复杂:“你这回从都郡回来,似是有什么心事?”
遂又隐晦的看了看他腰间的位置:“玉牌也许久不见你戴了,可是忘在都郡了?”
白旭久眼底柔色一闪,摸了摸腰间原本挂玉牌的位置道:“玉牌送人了,心事没什么!”
洛疏暨一愣,看着白旭久半天回不过神来。这还是二人认识这么多年,白旭久第一次与他有所隐瞒。且象征着身份的玉牌也送了人,他记得白旭久说过,那个玉牌是他出生时,根据他的生辰八字所刻,是身份与未来的象征,只会送给他未来的夫人的。莫不是,他回都郡那半年
“你成亲了?”洛疏暨惊声低呼。
白旭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成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有,我这天赐礼都还没过呢,成哪门子的亲,你这莫不是最近思虑过甚,脑子用糊涂了吧!”
洛疏暨愕然,这才想起可不是吗,白旭久虽在这边疆待的久,到底不过是十九岁的小少年,连天赐的年纪都没到,更别说成亲了。
掩饰的咳了一声,洛疏暨讪讪的笑了笑,出声调侃道:“那便是有了爱慕的姑娘?啧啧,怪不得我觉得今年年关这么暖和呢,有些人呐,好好的一个冬天,愣是能叫人看见春光无限好啊!”
“叫你过个暖冬岂不美哉!”白旭久丝毫不在意他的调侃:“若真能有这么暖和,那索性你也去寻个心仪的姑娘,咱二人合力,叫将士们好好过个暖冬!”
洛疏暨唇边的笑一僵,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道:“天快暗了,你早些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儿,我先回去了,可不陪你在这挨冻。”
白旭久深深的又忘了一眼都郡的方向,扭头追上洛疏暨,与他一起回去了。
那年的年关注定不能平静的度过,战场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平静过,姜祺国突然快一个月都按兵不动,白旭久便有了怀疑。果然,年底的最后一天,将士们难得的放松了这么几天,警惕性明显没有往日那么高,姜祺国便趁着这么一个机会,趁夜摸了过来。
白旭久带出来的兵,即便警惕性降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映依旧是极快的。姜祺国还没来得及活动一番,便被反应过来的楼兰将士拦了下来,战事毫无征兆的爆发。
那一夜的战况极其惨烈,姜祺国突然间如有神助一般,几乎摸透了他们的一举一动,原本楼兰就是仓促应战,这下更是败势明显。整整一夜的时间,楼兰虽艰难的将姜祺国打了回去,自己亦是损失惨重。
从后半夜开始,白旭久就将自己关在营帐内,除了送战况的将士,谁也不见。对外面的战况更是不闻不问。
将士们出于对首将的信任,自然没有什么怨言,可他的不闻不问,却是叫原本就不稳定的军心,一度几乎溃散。一个个的,都以为这场仗已经输了,所以首将才会不闻不问,坐等投降。
事实上,没有投降这一说,白旭久只是在这场仗打到一半时,突然从对方的进攻与交替方式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这才将自己关在帐中,独自研究与破解。
在边疆能叫白旭久记住,并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部署不多,笼统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