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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吕布神色陡然变幻莫测,贾诩自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道:“这点却也是诩的疏忽了……”
吕布立刻摆摆手,说道:“这怎能怪得你,智者千虑、也终有一失,何况咱们如今实力虽强却诸敌环伺,若要事事顾虑周全,也未免想得太过美好。现实是,咱们必得有所舍弃,既如此,有没有想到又有何区别,反倒是徒增烦恼。”
贾诩自然听得出这是吕布在安慰他,有想到可以早做准备,而不像现在这样仓促还得担惊受怕,所以当然还是有所区别的,不过既然吕布如此说,他若再纠结于这个事上,未免显得过于矫情,只是既然已经起了个头,还是要说完整,便道:“不管如何,还是请主公下令,叫他们多加防备,诩还是担心……”
吕布呵呵笑道:“有高叔服在,某倒不曾担心过。不过文和所言也不无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待会儿我便亲拟密书交由叔服,令他多加小心。”
听吕布只提到五原高顺,贾诩似乎还想到了什么,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然。
吕布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转而又道:“话说回来,那庞令明怎会甘心为文优他们殿后?”
贾诩也不去多想,回答道:“文优言语所激,庞德毕竟是个莽夫,一时气起自然便上。听文优的意思,他对于庞德手上这支人马也有所图谋。”
图谋自然也是为吕布图谋,庞德手下这支也是跟随着马腾、马超南征北战的精锐骑兵,对于吕布而言是一支相当不俗的力量,显然李儒还是没有放弃过增加自己投诚砝码的想法,不过正因为此倒更能让人放心。
至于李儒还有其他念头,吕布相信他这样的聪明人,做出决定会考虑后果、分析清楚利弊,背叛吕布的可能性很小。
事实上李儒的性子,有时候也有点儿死脑筋,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很难拉回来,否则当初也不至于屡次触怒董卓而被疏远,所以他此刻认准了吕布,除非吕布自己主动做了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情,不然不会主动背弃吕布。
吕布倒有点儿期望到时候李儒归来的时候,对于庞德这员虎将和那马家军也颇为向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前还是雒阳城的事情要紧。
“曹孟德那儿……”吕布想了想,又说道:“咱们还需要去添一把火!”
“主公的意思……”
吕布笑吟吟道:“曹孟德为人多疑,说好听点也可以算是谨慎,要让他上钩并不容易,偏偏他的性子里又有胆大妄为的一面,这却正好可以为咱们所利用。”
贾诩眼前一亮,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而且他正好计上心头。
……
塞外异族亡之不断,便犹如那离离原上草,野火烧未尽、春风吹便生,匈奴之后,据大漠为王者,则是鲜卑。
不过在昔日纵横大漠的鲜卑大王檀石槐逝世后,其子和连继位,这可谓是真正的虎父犬子,强盛一时的鲜卑因此开始了内部分裂,叛和连者众,和连先失人心,最后更是丧命,于灵帝末年在钞略北地郡时被人射死。
其时,和连之子骞曼年纪尚幼,塞外的法度强者为王,于是众人便拥立和连兄长之子魁头代为上位。
随着岁月流逝,骞曼年纪渐长,他身边同样有和连留下的心腹帮衬,加之魁头为人怯懦,这更加助长了骞曼的野心,他伺机谋夺大单于之位,与魁头针锋相对,及至中原大乱,双方矛盾撕裂,更是攻伐不断,鲜卑内乱进一步加剧,代郡以西的鲜卑部头人们更是纷纷叛离,鲜卑大单于的统治进一步削弱,也等于宣告檀石槐所建立的统一鲜卑政权真正意义上的分崩瓦解。
骞曼与魁头争斗数年,一直相持不下,却不知背后还有一人,虎视眈眈,此人正是魁头之弟步度根。
与魁头相比,步度根野心勃勃,胆略更是过人,他并没有将目光放在鲜卑内部,事实上此时随着骞曼、魁头的争斗,以及檀石槐死后手下各部落大人们没有一个强有力约束力产生的巨大后遗症,整个大漠的鲜卑各部都已经是各自为战,谁也不愿轻易服从谁。
彻底分离出去的西部鲜卑不用多说,中东部也各有所从命者,不论是骞曼这个大单于理论上的正统继承人,还是魁头这个名义上的大单于,对于各部落已经没有多少威慑力,不只是步度根,同为魁头兄弟的扶罗韩同样在事实上据地独治。
步度根心里很清楚,即便能够取魁头而代之,也未必能够令其他部落大人们信服,而对于大漠之众而言,真正能够令他们臣服的绝不是名分,而是强权、而是实力。
头上还有魁头压着,步度根于是将目光放在了内乱之中的中原人身上。
对于逐水而居的草原民族而言,中原人就如同他们放牧之后等待收割的牛羊一般,尤其还是自乱阵脚、有机可乘的羊群。
不过步度根在草原多年的经历,让他也有些非同一般的想法,如果要下手,自然是选择最近的云中、雁门一带,然而他更了解这并州是谁的地盘,轻易不愿意去触动那根虎须。
不过审时度势,如今的时局,令步度根觉得是个绝好的机会,尽管其中依然有风险,但世上之事,哪得完全之法?不过在一舍、一得之间,还是要看个人抉择。
吕布在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