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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三叉井胡同,黄昏。
宁非头枕着双手仰躺在屋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上飘来飘去的流云,心里数着阿九离开的时日,五十九天,阿九已经离开整整五十九天了,还差一天就两个月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做什么?
小豆子也是个没用的,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传回来。
一想起小豆子,宁非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费了老鼻子劲了才把他塞到阿九身边,指望着他能给自己通个风报个信。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阿九走到哪了遇到了什么人和事,他也好放心。
小豆子倒是给他送信了,可打开一看,一头雾水,那一个个大黑疙瘩是什么意思?他连蒙带猜破译了七八天依然不得解。
“宁非,我就知道你小子又跑这来了。”张石找过来了,他伸长脖子看着屋脊上的宁非,后退几步助跑,蹭蹭蹭也窜了上来。
“有事?”宁非嘴里叼了一片树叶,头也未转地问。
张石见他这样子,眉头一皱,恨铁不成钢地道:“宁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多好的一门亲事,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宁非没有吱声,张石继续道:“张副将的亲妹子,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人家还会骑马能杀敌,是咱们边城响当当一枝花,哪点辱没你了?人家能瞧中你这是你的运气,你咋还拿乔上了呢?”
宁非武艺好,长得也好,这不,才到苗将军身边几天就被张副将的妹子张满娘看中了,死活闹着非要嫁给他。她哥哥张副将被她闹得没辙,也看宁非是个人才,就松口同意了。
若是别人可不得受宠若惊?宁非倒好,先是躲,躲不过去了就说自己有婚约,小时候订的娃娃亲,他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死活就是不同意亲事,你说气人不气人?
“非呀,咱们兄弟也就你最有能耐,咱都还指着跟着你混上一官半职的。这门亲事多好?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家了。你若成了张副将的妹婿,他可不得提拔你栽培你?你跑边城来当兵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吗?现在通天大道摆你面前你反倒不愿意走了,非呀,你可想清楚别做傻事。”张石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我真有婚约,不信你问舒伯去。”宁非淡淡地道。
张石气乐了,“我已经问过舒伯了,是,你的确是有婚约,小时候订的娃娃亲,可女方家不是失散了吗?天下那么大到哪里去找?你都快十九了,那姑娘比你小半岁,十八的大姑娘了还能不嫁人?说不定人家都是孩子娘了。要是找不到你就等一辈子不成亲了?”
是的,宁非身上是有一桩娃娃亲的,女方家是高门大户,因无法言说,舒伯才含糊其辞说跟女方家失去了联系的。
其实舒伯也是希望宁非娶张副将的妹妹的,这是目前他家少爷能寻到的最好的亲事了。至于原来的婚约他根本就不敢去想,高门大户谁家会把闺女留到十八?他家少爷这般流落在外拿什么娶人家闺女?
“说不准人家还未嫁呢?”宁非随口道,“若是人家拿着信物找过来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你!”张石指着宁非,说不出话来,“少找借口,你不就是不想娶张满娘吗?宁非,你上咱大营打听打听,乐意娶张满娘的排成长队。我跟你说,人家还真不愁嫁。你,你这个牛心左肺的!自打阿九公子走了你就不对劲,妖蛾子是一出一出的,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阿九公子走了,把宁非的魂也给带走了,先是莫名其妙买下阿九公子住过的这小院,接着找木匠弄了个阿九一样的轮椅,现在连这么好的婚事都拒绝了,你说他不是傻了吗?
早跟他说了他们和阿九公子不是一路人,他们是臭当兵的,指不定哪天就战死沙场了。人家阿九公子是大家子,再不受宠也会有锦绣未来。再说了你就算追逐人家的脚步也不耽误你娶妻生子呀!
“不是说了吗?我有婚约,不能背信弃义。”宁非很无辜地望着张石。
张石苦劝半天就喊来宁非这么一句话,可气坏了,“你——你就等着后悔吧!”他一跺脚走了,爱谁谁,老子不管你的破事了。
宁非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拿着嘴里的树叶吹起了曲子,是那首“小毛驴”,宁非听桃花唱过,桃花说是阿九教她的。
宁非也知这是门好亲事,娶了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不娶,可能就会得罪张副将了。可张满娘红着脸询问他时他还是拒绝了,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出现的是阿九那张绝尘的脸。
也不知是为何,每每舒伯唠叨要他娶妻生子他想到的就是阿九,甚至夜里做和阿九在一起的春梦,醒来那种餍足是那么的清晰而真实。这让他十分痛恨自己,他怎么可以这般龌龊呢?阿九是他的恩人,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兄弟!他怎能如此亵渎他呢?
而且阿九又不是女子,他是男子,和自己一样的大老爷们,他怎么会生出这般荒唐的念头呢?这是对阿九的亵渎!他警告自己绝对不可以对阿九不敬,可那些无法言说的心思却好似在他心底扎了根,任他怎么驱赶都挥之不去。
张副将也在苦口婆心劝自个妹子,“这回你可没话说了吧?不是哥哥我不同意,而是宁非那小子不愿意娶你。”他对宁非的不识抬举很不高兴。
张满娘倔强的抿着嘴,“不是不愿意娶,而是他有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