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呢?”林鹤璋皱着眉头问儿子的身边的随从林虎。
林虎的脸上闪过慌乱,“回老爷,公子,公子外出访,访友了。”他一紧张,这个借口脱口而出。
“访友?”林鹤璋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心中很得意,重阳这孩子就是闲不住,都不用别人催促就自觉为了家族奔走。
“回老爷,是的,公子出门时似乎提了一句,说今儿去城南拜访那位什么神拳圣手,身边跟着的人是林豹,公子让小的留院子里把书房那两架子书整理整理。”林虎恭敬答道。
林鹤璋的脸色已经变得可亲,他张嘴刚要说什么,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公子您慢点,注意脚下,来,小的扶着您。”这个应该是林豹的声音。
“走开,我没醉,我还能喝,小二给我上酒,小爷有的是钱!”林重阳满嘴胡话,歪扭七八地进来了。
“爹,您来了!您是来陪儿子喝酒的吗?”林重阳一进门就看到他爹端坐在桌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揉揉眼再细看,嘿,还真是他爹来了!
“重阳,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要当心身体。”儿子能干,林鹤璋自然高兴,随即却又忧心儿子的身体健康。
林重阳闻言嘿嘿直笑,举着手指头比划了一下,“没——没喝多,也就——也就才喝了三坛子而已,来,爹,咱爷俩再接着喝。”
三坛还不多?林鹤璋担忧地看着醉意朦胧的儿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儿子这是第几回喝醉了?再拼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转头他就训斥起儿子身边的随从,“你们跟在公子身边也不知道帮着劝一劝。”
随从纷纷跪地请罪,“老爷教训地是,都是小的们的错。”
“爹,不关——”林重阳摇晃着身子,刚要说不关他们的事,就哇的一声吐开了,呛人的酒臭味顿时弥散开了,林鹤璋顾不得难闻忙上前去看儿子,“重阳,你没事吧?”
林重阳只觉得胃里翻腾着,他难受地摆摆手,连话都没空说。
“公子,茶来了,你快喝口茶。”林虎忙递上茶杯。
林重阳喝了茶又吐了一阵,直到把胃里吐空才好受一些,他苍白着脸半躺在太师椅上,“爹,儿子想退婚。”
林鹤璋一惊,“为何?重阳你这是喝糊涂了?”江林两家的联姻是两家祖父定下的,他说话都不好使,眼瞅着马上就到婚期了,重阳怎么反倒要退婚了呢?
“爹,儿子没醉,您也没有听错,儿子就是想退婚,儿子不想娶江梦瑶。”一想起江梦菲临死前看他的那个眼神他就无比内疚。他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提前发现梦菲妹妹的不妥,要是提前发现他也能拦上一拦。
林重阳能在武林榜上稳居第一的位置,自然是见惯生死的,甚至他本人也是杀过不少人的,可江梦菲的死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她是那么骄傲且貌美的姑娘,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而且这里头还有他的原因在。
不管江家怎么说,林重阳是相信江梦菲的话的,一想到那个给堂姐下毒的江梦瑶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心里就各种不舒服。
“胡闹,和江家的婚事是你爷爷亲自点头订下的,怎么能轻易退婚呢?”林鹤璋本起了脸,见儿子怏怏不乐的样子,又不忍再责备他,“儿子,爹知道你跟江家梦菲姑娘的关系较好,可人死如灯灭,你得往前看。况且她与人私奔死得那般不光彩,就是她还活着也别想入林家的大门。”
“爹,她没有与人私奔。”林重阳情绪激动起来,“那江琴的话能听吗?您跟他打几十年的交道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
“闭嘴!”林鹤璋拍着桌子喝了一声,“重阳,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那江琴是你的未来岳父。”
林重阳颓然地捂住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爹,儿子真的不想娶,儿子只要一想到那天事,儿子心里就难受。”诚如江梦菲最后所言,身边躺着一条美女蛇,他心里膈应。
林鹤璋叹了一口气,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直了,不过是个女人,娶了就娶了,不喜欢搁在一边便是,进了林家的大门还不是他说的算?可现在却是万万不能退婚的,林江两家世代相交,可不能为了点小事撕破脸。
“就这点事也值得你借酒消愁?”林鹤璋望着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爷爷若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失望呢,重阳,你爷爷在你身上寄托了厚望,你可不能让他失望。退婚的事你提都不要再提了,为父看江家的梦瑶姑娘还是不错的,林家终归要交到你的手上,作为家住夫人只一味的天真娇憨可不行,没有点手段怎么辅佐你?”在他看来江梦瑶给堂姐下毒压根就不算事,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知道了。”林重阳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林鹤璋担忧地看了儿子一眼离去了,儿子钻进了牛角尖,他得去跟他爹说一声,让他爹来劝劝重阳,重阳从小都最听他爷爷的话了。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吧。”阿九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道。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到床前的阿九,“我还没死?”随即明白过来,“是你救了我?”
桃花大力地点头,“对呀,对呀,是我家公子救了你,江家真心狠,好歹你也是江家的女儿吧,给付棺材怎么了?直接就把你扔乱坟岗去了,幸亏我尾随着他们,不然还不知道到哪里找你呢。”
床上躺着的人赫然便是自绝身亡的江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