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处关闭已久的门扉。
对于本尊的生母白嫔,邵淑华并没有过多的印象。与白嫔有关的记忆就像稀世珍宝,被本尊牢牢地珍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哪怕是邵淑华,也不曾触及到多少。
然而,现在,她都‘看’到了——
纷杂的记忆从邵淑华的脑海中闪过,最终,画面定格在一处偏殿中。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眉眼如画,五官清丽隽永,只是,被疾病夺走了一切的活力。她就像一朵开过了的鲜花一样,静静的在这间被人遗忘的屋子里枯萎凋零。
她侧过头,眉眼间满是温和与不舍:“母妃不中用,怕是等不到淑儿出嫁那一日了。这些年,母妃也为淑儿攒了些嫁妆,如今都放在太后娘娘那儿,待淑儿出嫁的时候,太后娘娘会代母妃转交给你的。日后,看到那些东西,淑儿就当做为娘还陪在你身边吧。”
“淑儿,你要好好的……”
“母妃,不要丢下我!”
在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大哭中,白嫔还是遗憾而不舍地离开了人世。
不知怎么,‘看’着这一幕,邵淑华的心竟也开始绞痛起来,她知道,那是属于本尊的情感。
白嫔对年幼的邵淑华说那些话,是为了宽慰她,留下那些东西,也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心意。只是,没想到,这一点,在日后会被太后和朱夫人所利用,反而成为了她们控制“邵淑华”的把柄之一。
当初,太后向“邵淑华”承诺,待她与朱尔铎成婚后,白嫔留给她的那些嫁妆会随着邵淑华进入承恩公府。没想到,东西是给了,却不是直接交到“邵淑华”手中,其中的绝大多数,都落到了当时的承恩公夫人,如今的朱夫人手中。“邵淑华”手中,只有一两件。
白嫔位份不高,留给女儿的嫁妆自然也算不得多么丰厚,但对于“邵淑华”而言,那些东西的珍贵处并不在于其本身的价值。
朱夫人从前,从未动用过这张牌,如今竟也开始用了,她可不可以理解为,朱夫人黔驴技穷了?
邵淑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本来她不准备拿本尊的嫁妆出来说事儿的,毕竟本尊的嫁妆虽然低了些,但也不算太离谱。可现在……既然朱夫人想一直用一根萝卜吊着她,就别怪她了!
拿回白嫔的遗物既然是本尊的执念,那么,她怎么也会替本尊完成,不过,绝不是以向朱夫人妥协这种方式!
面对朱夫人的软硬兼施,邵淑华对外回应,她与朱尔铎没有一点感情乃至相互尊重,还是不要继续绑着彼此了比较好。想必“重伤”的朱尔铎也不愿意再见到她。
朱夫人听闻此言,面上悲痛,心中暗喜。还以为邵淑华的布局有多么完美呢,这不就露出漏洞来了?
她在京中大肆宣扬自己儿子“伤重”想见邵淑华,以及邵淑华执意要在此时与自己儿子和离之事,果然得到了一批贵妇的同情。朱夫人派人去公主府送礼却被赶出来一事,好些大户人家的下人也看到了。
邵淑华一下子成了铁石心肠的代名词。不少曾经唾弃过朱府、同情过邵淑华的人,如今都站在了朱夫人这一边。
他们才不会去管邵淑华曾经受过多少委屈,朱府是否值得被原谅呢。这个世道,总是对男子更宽容一些。丈夫极其家人,不管做错了什么,只要诚心改过了,做妻子的就该原谅他们,设身处地的为他们考虑,否则,便是心胸狭隘,便是无德。
“公主,怎么办,如今外头都是指责您的声音!”眼见形势对邵淑华不利,茶晶急得嘴上开始冒泡。
那些读书人虽然碍之恩,不好光明正大的指责邵淑华什么,但对邵淑华的做法,显然也是不赞同的。至于百姓,更是一面倒的非议邵淑华。
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几日,邵淑华就得回去找朱夫人和解了!这怎么可以!
茶晶虽然脑瓜子不灵光,也知道开工没有回头路的道理,在她家公主选择与太后对立、与朱府撇清关系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要是她家公主这次和离不成,日后会怎么样可想而知……朱家那帮子人,上到朱阁老亲生爹娘,下到朱阁老的一窝儿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急什么!”邵淑华曲起手指轻轻在茶晶头上敲了一记:“这出戏,才刚开始呢。谁能笑到最后,还不好说。”
不过半日的时间,情况急转直下。
原先还站在朱家那边的人,被两则消息震得目瞪口呆。
第一则,是朱尔铎已经痊愈的消息。据说朱府里有人亲眼看到朱尔铎在耀武扬威,欺压下人,根本就看不出“重伤”的痕迹。随后,被皇帝派去替朱尔铎诊脉的太医也证实了,朱尔铎的伤虽然看着厉害,其实并没有伤筋动骨。经过这些日子,早给治好了。
好嘛,朱夫人原来是在卖惨骗可怜,也太不要脸了吧!
如果说,第一则消息只让围观群众感到愤怒的话,第二则消息,简直让人怀疑人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