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父停下筷子:“哦?错在哪了?”
我咬了咬筷子:“嗯,女儿不该不听话私自溜出去。”
天父沉默了片刻,在我思索着预备再编个理由时,他突然问道:“你这次出去,可有遇见什么不寻常之事?”
我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就是蛊雕,又想起今日在我殿中轩宸的反应就将溜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摇摇头,觉得蛊雕的事还是问问轩宸再说。
天父沉吟片刻,像是在自言自语:“难道那个劫就是指的天雷劫。”
天母又为天父斟了一杯酒:“现下看来必然就是了,放宽心罢,欢儿不是好好的么。”
我有些不解,来回看了看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劫?”
天父挥挥手:“无事,好好用膳。“
看来今日天父天母是摆明了要吊我的胃口,只好先吃着,不知轩宸那边收拾得如何了有没有用膳,等会儿过去瞧瞧他。匆匆一顿乱吃完,就赶着过去了。
我拿着手里的信倚在虚泽宫门口愣了许久的神,仙侍仍在进进出出收拾东西,信上面却写道:多谢帝姬款待,巫族临时有事,请恕小神不辞而别,改日定设宴赔罪。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临时有事了,莫不是商量好了,这个改日也不知是改的何年何日了。
☆、夜忆前尘多伤情
司命扛着一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桂花酿,敲开了我的门,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弄晕了我殿中所有的仙侍和仙娥,将睡梦中的我拖出了清欢殿,直拖到凡间。
在她喝下第一坛桂花酿的最后一滴酒时,我才逐渐清醒过来,现下我们是在一户人家的房梁上,估计是入夜深了所以四处悄无声息,幸好还有广寒宫的光照着我能勉强看清司命的神情。
今夜的她比以往哪一日看起来都要悲伤,说话的声音也带了些哽咽:“这曾是我凡间的家。”
原来是之前偷偷在凡间买了座宅子如今不知被谁抢去了而伤感呀。
我正想安慰她,却又听她道:“都已经过去几千年了,我却还是记得当初离开家时的心情,我爹一直有个成仙梦,奈何他因为一些缘故没有机会,正巧我出生后一个算命先生道我是个有仙缘的命。我爹听了欣喜万分,从小就让我读一些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修习经录,后来碰上一个江湖上颇有声望的道观招弟子。”
她突然停下来偏头看我:“你猜怎么着?”
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八抬大轿将你迎进道观。”
她嗤笑出声:“人家压根没看上我,说我不够资格没有仙根。”
我眼下吃惊是不假但并未做出什么滑稽举动,她却笑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平静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我爹当然很失望了,但是他没有怪罪我,还安慰我说是那白胡子老道没有眼光,我也消沉了好一阵子,毕竟费了许多功夫甚至觉得自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却突然来了个人将你从根本上否定了。”
司命那本簿子上总有几个特别圈出来的,这几个里面又有一个特别用红色的笔勾勒出来,每次安排的命格都特别坎坷,我不得不阴暗地猜测那个人就是那没眼色的白胡子老道了。
她开了一坛新的桂花酿递给我,我愣了半刻正想接下她却突然收了回去又自己喝了起来:“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我几乎要放弃了,娘也在给我联系附近的学堂,后来不知道我爹从哪里拖的关系,要将我送去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拜师学艺,我没有听说过那个师父,但是我爹却说很多人挖空心思想将子女送去却送不进。我到了那里之后,发现我这个师父收的徒弟约莫可以从天庭排到昆仑山脚,我就在拜师礼那天同我爹一道远远见过他一面,他也没有教过我一招半式。”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司命所说的情境,可是看她的表情我知道,这必然不好受。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所以看着我爹离开时,心里特别难受,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已经让他们费尽了心血,而且那一天我陡然发现,我爹是真的老了,你,呵,阿欢你不会明白那种感受,天帝他们容颜常驻与天同寿。”
她已经从坐着变成了躺在屋檐上:“我无数次想要写信给我爹,让他接我回去,我不想修行也不想成仙,我只想同他们在一起,成仙的几率微不可期,即便做了神仙,能千万年如一日地活着,可是亲人已经不在身边了又有什么用。可我也只是想想,我比常人,本就多费了许多事,我爹娘经不起我折腾了,这对他们也不公平。所以我一开始,每日浑浑噩噩,懵懂度日,心里明明什么都不想做,可是接连不断的杂务和考核却容不得我歇气。有时候我都想着,不如自我了断算了,说不定也能成仙,但是,还是不甘心吧。”
我听得心里憋闷,也摸了一坛酒抱着慢慢喝,静静听她说:“山中没有年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