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了。
成功渡劫飞升者即为上仙,调息之后功力大涨,所以我即刻就生龙活虎了,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就至少要报之以湖海,所以我首要任务是弄清楚这恩公是何方神圣:“嗯……多谢恩公出手相助,敢问恩公是何方仙友呀?”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我心里一凉,这恩公,莫不是个聋子或者哑巴吧,我正纠结着要不要回头,就听见侧后方一阵巨大的婴童啼哭声,闹得我一个激灵赶紧回头,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一张状似雕鹰头上却长角的奇丑巨脸,还好恩公反应及时施术顶住了它,不然它不是要吞了我们果腹就是会一掌将我们拍成饼子。
恩公见我已经回神,温润嗓音不疾不徐道:“到身后来。”
我脑袋里还在思索着,看来恩公倒是不哑,这种情况下讲话还波澜不惊,如果不是艺高仙胆大那就是个二傻子。身体已经快一步蹭到他身后,扒着他的衣袖探出双眼睛去打量那凶兽。
我隐约感觉到他动了几次手臂,想来应该是我躲得不够紧,又往前扒了扒,却听他道:“仙子再扒下去,在下就要赤身与蛊雕斗了。”
我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转,脸腾地烧起来赶紧松手,往后缩了缩,此时恩公口中的蛊雕再次扑了上来,这时我才看清,这蛊雕果真如书上一般,豺身雕嘴独角,巨嘴估摸着吞下我们绰绰有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怎一个丑字了得。
那凶兽似乎是冲着我来的,因为它并不着力于攻击墨衣恩公而是一直想过来扑我,无奈恩公一直阻拦它,估计它的耐心也是被耗尽了,一双巨眼变得血红,仰天长嚎一声就向恩公喷出一团黑色的烟雾,与此同时扑面而来是一股恶臭,我捂住鼻子在心里叫苦,这家伙是多久没有漱口了。
想来前面的恩公更是难受,而且这雾喷出后周围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我隐约觉得有一股危险的气息靠近耳边就响起恩公的呼声:“小心。”
此时蛊雕已经到了我身前,我的脚却不听使唤一动也不能动,眼见着它的爪子就要压下来,腰间忽地一紧,恩公已经再次将我护在身后。
这凶兽着实难缠,也不知道恩公能不能以一己之力战胜它,我现在已经是上仙了,功力自然今时不同往日,一定要想办法帮一帮他。既然这凶兽是冲着我来的那我便去引它一引,恩公就能趁它不备反攻一招。
我忍不住要夸一夸自己的妙计,即刻用意念传话给他,没想到他听了之后马上否决了我,说这样太危险了,他自己一个人可以驱走这凶兽,让我切莫轻举妄动,末了还腾出只手给我下了定身咒。
我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干着急,心想他也太瞧不起人,暗自腹诽之际,他已经全力一击,将蛊雕赶走了,即刻又解了我的定身咒,刚道完那声抱歉,他就摇摇晃晃似有些站不稳,我赶紧过去扶着他坐下。
坐下一看才发现他背后被那凶兽生生扯走一块肉,我才想到应该是刚刚凶兽绕到我身旁他将我抱开时被挠的,心里既心疼又惭愧,眼见着他的伤口渐渐发紫,流出的血也是紫黑的,墨色衣服被染湿了一片。
可能是我一直盯着他的背又不说话显得奇怪,他稍稍动了动:“我没事。”
我心里却更加难过了:“怎么会没事,蛊雕的爪子是有毒的,你这伤口都黑了,得赶紧解毒。不过你放心,我绝对能治好你,虽然我法力低微,但我的医术是绝对过硬的,司医神君都时常要来向我讨教一二。”
蛊雕的毒不比寻常,曾在我看的一本医书上单独有一章描写如何解此毒,此时我万分庆幸自己也不是所有事都那么懒散,旋即从身上拔出我曾在书上看到的用于解毒的子松枝和荏虚草,将二者磨碎混合,一半以我自己研制的雪露酿化成汤汁给他服下,另一半用来敷在伤口上。服下药后,他便自己运功调息,气色逐渐好转。
这身上无痛拔药材的本事,我一开始以为是每个神仙生来就会的,直到我发现不仅桑七以及我认识的许多仙友不会就连在我心中最厉害的的师父与天父也做不到时,我才明白这是我的一项独门绝技,又觉得日后如果修行不出头,也可以去开个铺子卖药,生计不是问题,所以练功时偷懒也偷得理直气壮了。
在他调息之际,我才真正开始好好打量他,一袭墨袍长发用丝带绾起垂在身后如同一匹丝缎,剑眉微蹙鼻梁英挺嘴唇凉薄,下颚弧度完美,这样精雕细刻的一张脸想来是位冷峻的仙家。
“仙子看得如何了?”他突然睁眼吓得我往后一退,绞着衣袖支吾了半天:“我刚刚,刚刚有只蚊子在你面前飞,我在想要不要打它,就想了很久。”
他薄唇微微上扬:“哦?那可打到了?”
我用手比划了两下:“这不是你一睁眼,它就自觉跑了。”
他没有接话,我琢磨着要赶紧换个话题:“你,感觉如何了?”
我此时才真正领会到何谓君子世无双【注】,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眼里仿若有漫天星辰熠熠生辉却难辨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