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转为慈爱,微微一笑,满脸感激地注视着贾瑚。
感觉到了他投来的视线,贾瑚仰起小脑袋弯眼睛一笑,举着手里的胡子辫子,脆生生道:“编好了,好看不好看?”
“好看,外祖父很喜欢。”张父低头瞧了瞧下巴歪歪扭扭的胡子辫子,夸赞了贾瑚一句,方回答张氏的问题。“是瑚儿带我出来的。”
面对十数双不解的眼睛,他强调道:“你们没听错,的确是瑚儿。”
“嗯?”贾瑚歪着头,小眼神茫然道:“瑚儿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他就一直喊一直喊,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啊?
张父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但外祖父确实在那阴森森的地方见着了你,还被你拉了出来。”
他目光明亮地讲述起了当时的场面,“那地方阴气如冰刀,冷得人发僵,割得人生疼。那会子发现情况不对,我满心惶恐不知所措。看不清方向,亦不晓得该往何处去。”
突然,张父话锋一转,拔高声音道:“就在这当头,我眼前骤然出现了一抹明亮。紧跟着,瑚儿便骑着一条金光闪闪的红锦鲤,仿佛一个拯救人于危难之际的小仙童,满面笑容来到了我面前。”
越说他的笑容越大,眼睛里pēn_shè而出的光芒仿佛要超越太阳。“之后,瑚儿朝我伸手,骑着锦鲤带我重回人世。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时的画面。”
“这孩子生生把我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所以我才说,是瑚儿……咳咳咳……救了我这条老命。”张父目光灼热地盯着贾瑚,许是说话过于激动,一时呛着了自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一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没反应过来,贾瑚忙不迭站起来,用自己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拍打张父背部。“不急不急,慢慢儿说。”
贾瑚的举动使得张父心软化成了一滩水,感动得一塌糊涂。刚缓过气,他便哈哈大笑往贾瑚脸上亲了响亮亮的两口。“我家瑚儿怎生得这般可爱,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可人疼的孩子了。”
贾瑚捂着脸咯咯笑,“坏胡子扎我,痒痒的。”
笑完,他又迷茫地捏起了自己头上的发丸子。
想了又想,他还是没能想起自己什么时候骑着锦鲤去见过外祖父。
张父将记忆中的画面描述详细而真实,叫人听了不由得深深地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纵然此事听起来十分荒唐,可众人就是想怀疑,也没法子怀疑。
一群人面面相觑,半晌忽而整齐扭头,看向仍然在自顾自捏发丸子的贾瑚。那眼神,宛如在看一个香饽饽,又恍若在看一个价值不可估量的宝物。
张硑咽了咽口水,双目发光道:“真按父亲这么说,那咱们家瑚儿绝非等闲之人呐!”
“说不定是个大神仙投胎来的。”张母抬头看天,脑洞大开。“又兴许是哪家菩萨坐下的小仙童。”
“父亲,母亲,你们可知哪家神仙与锦鲤紧密相关?”张硑对天上的神仙了解不多,只能问其父母。
张母思忖片刻,道:“这还真不少。”
这时候,贾瑚听见了“锦鲤”二字立马不走神了,抬起头道:“锦鲤?”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瑚儿是锦鲤没错。”
听着他清澈稚嫩的声音,群人忍俊不禁,应和道:“是是是,咱们都知道瑚儿是锦鲤,是给我们带来好运的福娃娃。”
“对!”贾瑚端着小脸,又是一下重重的点头,小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众人异口同声笑开了,一瞬间满屋子飘荡的都是他们的开怀大笑声。
贾瑚捧着脸打量他们,困惑地想:怎么都笑了?
笑声渐渐减小,不多时彻底消散。
张氏身旁,刘奶娘猛地想起了某件和贾瑚也和锦鲤关系不小的事情,忙不迭出声道:“哎哟,我想起来了!几天前,瑚哥儿跟我说要养锦鲤呢。”
听她这么一说,张父脑海中亦跟着浮现出了一段多年前的记忆,一拍大腿道:“我也想起来了,瑚儿出生不久,贾兄特来寻我商量他的名字,曾戏言等瑚儿长大了,为他取字瑾璃。”
“瑾璃,瑾璃,可不就是锦鲤吗?”
张父提起的贾兄就是离开了人世的贾代善,两人的交情还不错,否则哪怕荣国府再荣耀,张父当初也不会答应将张氏嫁给贾赦。
几年过去了,那段记忆在张父脑海中其实已经模糊,这会子却突然清晰了起来,当日景象历历在目。
一群人呼吸微微凝滞,片刻后一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因惊愕而闪动。
“难道真是锦鲤仙?”
“这可真是……”
盯着贾瑚纯真的脸庞,他们都说不出话了。
先前他们只当贾瑚童言稚语,压根没把他自称是锦鲤的话当真。
不过,这会子接连冒出了好几个贾瑚与锦鲤有关的信息,大家心中倒是在贾瑚和锦鲤仙之间画上了等号。将他当成了一人形福鱼,自身有大福气,亦能给人带来好运气。
贾瑚不明所以,挠了挠头回以他们一笑,旋即摸着肚子道:“阿娘,肚肚跟我说它饿了。再不吃东西,就要咕咕叫了。”
张氏还没有反应,旁边张硑便抢先抱起了他。“舅舅带你去吃东西,你保佑舅舅走好运好不好?”
贾瑚用脸蹭了两下张硑的脸颊,软糯糯道:“蹭一蹭,送你好运气哦。”
目睹了这一幕,满屋子的人一致瞪向张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