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翼天只觉得腰间生疼无比,仿佛被什么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似的,再看那小布包,当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布包,里面不知塞着些什么软软的东西。把如此一件小东西砸出如此的威力来,陆翼天只觉得自己便是再练几千几万年,也成不了如此境界。
陆翼天心中惦记着军队,也就没有多管那布包,将它简单塞在袍袖里,然后便沿着来路急匆匆奔过去,路过埋了阿克嘻的那个地方的时候,忽然看见那土包居然裂开两道细细的缝,仿佛被什么用力撕裂过一般。陆翼天心中一惊,心想难不成什么人来翻动过?又细细看了那裂纹,不像是外力,倒像是里面有什么想撑开似的。陆翼天忽然便想到了阿克嘻死不瞑目,居然化成了僵尸。心中一股悲悯之意顿生,心道阿克嘻死得可怜,死了还想再做些什么。心想反正也相识一场,不如便帮他了了这最后一个心愿,于是他举起那虚弱的臂膀,狠狠一发劲,将那土地崩裂开来。但是陆翼天现在实在虚弱,一下居然崩裂不开,他便又用了几番力,这才把自己堆的土堆给炸开。陆翼天上前去,在土堆里扒了几下,扒出了阿克嘻的身体。那动作居然是十分狰狞可怖的,两只眼睛瞪得滚圆,长着大嘴,露出两颗残破的獠牙,身上的伤口一道道纵横交错,还有一条腿已经断成两截,实在是惨不忍睹。陆翼天心道这却不是僵尸了,显然是一具死尸,一具同他埋下去的时候大不同的死尸。陆翼天忽然想到,阿克嘻虽然受伤,又长途奔涉,但毕竟是一个尊者级的强者,怎会轻易死去?当时定是装着死去,装死或是为了趁机偷袭陆翼天,或是为了逃过陆翼天的追击,哪知他陆翼天居然将自己埋了下去,还埋得很深,阿克嘻在地下渐渐窒息,自己又受了伤,发不出功来,只得挣扎而死。
陆翼天忽然觉得好笑起来,阿克嘻的死哪有一点轰轰烈烈,简直窝囊憋屈之至,想他生前何等风光无限,没想到落得这么个下场。又想到自己倘若往后命丧黄泉,是否也是如此轻于鸿毛?不论人活着的时候如何无限光荣,死后万人铭记,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在历史的河流中,他们只是几粒耀眼的沙尘,沙尘即便再耀眼,也仍是沙尘,是注定要湮没的,阿克嘻是如此,萨丁是如此,夫差重耳也是如此。
陆翼天将阿克嘻的尸体摆正,把他又埋了起来。环视四周,却不晓得要向哪里走了,自打灵魂之力消失殆尽之后,陆翼天的注意范围便只在看得见和听得见的范围里了。忽然,那银光从戒指里钻出来,以无翼而翔之术,带着陆翼天冲天而起,愈升愈高,他的事业也愈来愈宽阔,这才看见西南方向尘土漫天,杀声四起。陆翼天才知原来方才一直朝着东北走了,跟着银光一齐急急朝着那面赶过去。
陆翼天不在,阿克咚身受重伤,阿克嘻又生死未卜,可说两方大将皆无,只得胡乱打在一起。好在这齐怪虽然媚上欺下,但是军事指挥方面仍是有不小的才能的,尤其是在与陆翼天相处数月之后,得到陆翼天的耳濡目染,也慢慢懂得了一些,齐怪指挥着手下的人族士兵排兵布阵,虽然难免有瑕疵,但大体上看是仍不错的。阿克咚,阿克嘻都已不在,齐怪的修为便成了两方军队最高的,因此他也杀得分外起劲。但饶是如此,人族军队由于人数上和实力上的差距,仍然且战且退。看见陆翼天从远处飞过来,而阿克嘻却不见身影,人族士兵全都欢呼起来,仿佛浑身都有了力气,更加卖力地向前拼搏。
陆翼天看起来似乎非常虚弱,他停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但仍然用不大洪亮的声音指挥着军队的排列。陆翼天到了,阵法的布置自然就比齐怪要高明得多了,人族的军队越战越勇,眼看便要杀进虎族军队里。那虎族阿克咚重伤一下,见到形势不妙,心中焦急,又担心兄弟阿克嘻的安危,心知再这样耗下去,于己大不利,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大势为重,咬咬牙,无力地挥挥手,道:“撤军”
一声声尖锐的鸣金声传来,虎族士兵早已疲于奔命,现下听见收兵,个个大喜,飞也似地列队,便撤去了。齐怪得意洋洋,刚想指挥士兵们追杀,陆翼天摆摆手,道:“穷寇莫追,前面便是虎族力量雄厚的深处,以我们的兵力不是对手。”齐怪怏怏道:“那便不追。”
陆翼天道:“打了胜仗,我们也收兵。”说着,领了自己的部下,向后方缓缓撤去。
回到军营之后,陆翼天在自己的帅帐里坐好,齐怪这才问他发生了什么。陆翼天敷衍两句,就说杀了阿克嘻,可是寻不到路,跌跌撞撞坠入深谷,元气大伤。齐怪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再问,便就此作罢。
陆翼天这时候才觉出自己浑身生疼,从头脑到脚趾,没有一处不刺痛的,陆翼天稳稳地坐着,闭上眼睛,叫龙魂之力从自己经脉肌骨中过了一遍,这才觉得稍稍好些,喘口气。才想起自己身上的布包来,颤抖着手从衣袖里掏出那布包来,布包上面明明写着“算你走运”四个大字。
陆翼天用手捏捏那布包,觉出里面是软软绵绵的什么东西,伸手想拆开那布包,居然纹丝不动。他直憋红了脸,龙魂之力在手上灌着,这才松开一些,从而拆了开来。陆翼天原想拆开之后这布包定是金光四射,或者猛地炸开,因此他是十二分地小心的。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那布包什么光芒也没有发生,只是如同一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