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陆翼天叫士兵们削好了胡杨木,堆好了雪,便趁着天寒地冻,连夜里越过温河,在陆地上跋涉百十里,终于到了那甘雅城下,士兵们此时都怨声载道,都道陆尊者不知怎么回事,叫自己大半夜地冒着寒冷跋涉数百里,实在是苦不堪言,有的士兵鞋袜里都灌进了雪去,苦不堪言。
陆翼天抬头一看,只见东方天际已经有微微的鱼肚白,太阳正在地平线下蠢蠢欲动,散发出来的几缕微弱的阳光照在甘雅城的城墙上,也照在这洁白的闪眼的雪地上。陆翼天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哨站,上面的虎族士兵生着火,在打着盹——没人想得到羸弱的人族竟敢连夜越过温河,攻到城下。陆翼天手一挥,只听黑暗中唰唰几声,银光几道风刃便切碎了虎族哨兵的喉管,只听见几声微弱的“嘤咛”,便什么也没有了。陆翼天这时候才下令摸着黑推着雪车扛着木头往前走。军队快到那甘雅城下的时候,陆翼天便下令停下了。
陆翼天对军士们道:“好了,把木头支起来,对准那城墙!”军士们大惑不解,但还是遵照陆翼天的指令,将一根根圆木斜立起来,直直地对准城墙上面。陆翼天对身旁齐怪道:“阿怪,我让你带的东西呢?”齐怪道:“尊者,已经在后面了,只是你要这一口口大铁锅有什么用?”陆翼天笑道:“你先把铁锅支起来。”齐怪挥手对后面的士兵道:“把铁锅支起来!”那些士兵把身上笨重的铁锅立在地上,等到做完,已是满头大汗。
陆翼天笑一下,道:“我们的树枝呢?把它们放在锅下面当柴火,那一车一车的雪便填在锅里罢了。”士兵们一一依言做了,大锅里已满是雪,下面堆满了柴火。陆翼天这时候一晃右手,小红一袭红衫出现在雪地里,洁白的小腿和手臂还暴露着,让即使穿着棉衣仍然瑟瑟发抖的士兵们目瞪口呆。陆翼天道:“小红,喷火。”小红这便喷出紫红色的天火来,引燃了木柴,上面的雪迅速融化,没一会儿便沸腾了。原来小红之天火不同于平常的火焰,温度之高难以想像,那一锅冰冷的雪只一阵便冒起了白汽,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陆翼天看见一锅锅的雪成了滚水,这才叫军士用水桶将那里面的水灌在圆木的空心部分里,再推动圆木的活塞,一股股强劲的水流便激射出去,这些水虽然是开水,但在这寒冷的环境里也迅速凝成了冰,甘雅城里没一阵便全成了冰的世界,里面只一阵便传出阵阵惨叫声,原来虎族蛮夷,不住房屋,只住在一个个毡帐里,有的甚至在地上刨一个坑,便睡在里面。陆翼天这一股股的水流凝结成冰,便浇在了那些不牢的毡帐上,厚重的冰很快压塌了毡帐,那些虎族的百姓和军士身上教淋湿了,在这冰天雪地里没一阵子便凝结成冰。虽然虎族皮毛厚实,但怎耐得住如此寒冰?一个个大喊大叫,身上的毛皮被冻成了一整块,那湿冷迅速侵袭他们的身体,肌肉和骨头便无法用了,只能瘫倒在地,等着体内的血液被冻得再也走不动了,也凝结成了冰,这才绝望地死去。至于那睡地洞的,便更不必说,从天上浇下来的热水直接洒在他们身上,一个个叫苦不迭,苦不堪言,终于也在寒冷的痛苦之下死亡。
再看陆翼天这里,仍然在不断地朝锅里加着雪,不断地往圆木里灌热水然后发射出去。因为灌的是热水,因此没有一根圆木被冻得分不开。一车车的雪全都在锅里迅速沸腾,被灌入圆木,再一下下激射出去。直到现在,那些军士才懂得陆翼天为何要这么做,一个个兴高采烈,大赞尊者妙计。却说这可惊动了甘雅城第一尊者阿克咚,阿克咚此时旧伤已好,看见这一股股的水柱,心中焦急,左冲右突,体内能量在身上形成一个罩子,水流都伤不到阿克咚一丝一毫,健步跃上高墙,看见下面陆翼天的士兵发射水柱正兴高采烈。怒从心生,一声虎啸,便从那城墙上一下跃起,口中发出一股股震人心魄的吼声,陆翼天大吼一声:“捂住耳朵!”人族士兵赶忙死死掩着自己的耳朵,便顾不上圆木和水柱了。那阿克咚一见如此,身形如电,在地上掀起一阵阵的雪尘,朝着这面凶狠地打过来,那些圆木挨到那雪尘,即刻便粉碎了。陆翼天心中一紧,环顾四周却捕捉不到那阿克咚的身形。原来阿克咚溅起漫天的雪尘,陆翼天却只能靠眼耳察物,便看不见了。
陆翼天只听见一声声木头碎裂的“喀拉”“喀拉”的声音,心知那水龙已经被一个个击碎,双腿一弓,耳朵听见那木材碎裂的地方,猛地向前一冲,手中蓝钢棒不知何时已经出现,那蓝钢棒穿过雪尘,如同一柄拨云见日的利剑,刺透了这些混沌的烟雾。陆翼天看见蓝钢棒撞在一块毛皮上,心知打中了,自然不可放弃这好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左手里黑焱棒也现身,两棒齐下,左手崩山,右手翻海,一在头,一在肋间。阿克咚惨叫一声,摔出去几十丈之远,溅起一片飞扬的雪尘。陆翼天大喝一声,飞一样地追过去,看见阿克咚已站起来,便要逃走。陆翼天脚上龙魂之力发劲,自然比阿克咚要快得多,迎头便拦住阿克咚的去路,阿克咚还想逃。却不知陆翼天此时心中已大怒,原来阿克咚这一番破坏,不但毁了他精心准备的冰雪攻城机械,他的士兵也死伤许多。陆翼天的喉中响着沉沉的低吟,一棒抡在阿克咚头上,这一下是下了狠手,那阿克咚虽然头硬,但也不得不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