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谭耀城的脸色一僵。
话锋转到公事上,“龙寒,我去给你提人吧。”
“谢谢,谭警官。”
拘留室门口,谭耀城又遇到了之前那个警察,那警察堆下笑来,“谭队,提审犯人啊?”
“不是,提人。”
“那么,提谁啊?”
“夜流星。”
那警察后脖子有些发凉,那可不就是棕熊来做的人么?
他开门的手都有发抖,不敢想象这位铁面队长,见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之后,是怎样的雷霆怒火。
谭耀城健步向那间拘留室。
看着谭队离开的背影,警察有些战战兢兢。
谭耀城来到那铁栏前,面前的这一幕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此时,他的脑子纵使有百亿个脑细胞,也不够用了。
铁栏的对面,有六个人胆战心惊的缩在墙角,六张床全都变成一堆参差的木板,散落了一地。
铁栏前死活不知的趴着一个厚实的人影,看大体样子是那个武警教官,棕熊。
棕熊的身边,那个男人,此时静静的矗立着,好像一具立了一百年的雕像,可他身上的气场,却好像来自远古杀伐随心的裁决。
谭耀城心中大惊,急忙打开铁门,“夜流星,这是怎么回事?”
夜流星的嘴角微微一扬,“他们都倒下了,只有我站着,怎么回事还用我解释给你么?”
谭耀城看向死狗一样的棕熊,这个大块头经常在监狱中搞出一些殴斗事件,自己对此也有所耳闻。
可是今天,却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
试了一下他的颈动脉,还好,有点生命体征。
一对鹰目瞪向夜流星,“全是你打伤的?”
“你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我只打了这个猪头,其他人和我没关系。”
“你为什么打棕熊?”
其实谭耀城心里大体有了答案,只是还想从夜流星那里确定一下。
夜流星冷冽一笑,“与其问这个,你倒不如去研究这个大块头为什么来这里。”
男人又补充道:“就算在牢里,被打了也是可以正当反击的。”
谭耀城没什么话说了,“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现在你跟我走。”
“干什么,上刑场?”
谭耀城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道:“小寒来保释你,你走不走?”
一听这话,夜流星立马欢天喜地了起来,“那还用说?当然走!我才不愿意呆在这鸟不乱拉屎的地方。”
出了拘留室,又看到那个值班警察。
当他看到夜流星的一刻,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谭耀城对他吩咐道:“快去找急救车,棕熊还有几个案犯受了重伤。”
这一下,好像当头一个霹雳,号称铁门战神的棕熊居然倒下了!倒在了那个平淡无奇的小子手下!
他是怎么办到的?
跟着谭耀城走了不久,夜流星看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隔着很远,那个曼妙的身影,夜流星便感到了女孩的萧索,落寞。。
这单薄的娇躯,扛起了太重的担子,承载了太重的压力,这一次,更是让她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夜流星心中一疼。
龙寒的眼神凄然的看着夜流星,看着这个男人的脚步由远而近,最后站定在自己身前。
夜流星刚要开口,江亚男用那毫无感彩的声音先说话了:“现在,夜流星属于取保候审期间,请保持联系电话畅通,近期不要远行,以便法院的随时传唤。”
龙寒无言的点点头,孤零零的一个人朝外面走去。
“老婆,你相信我,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王律师,后续事情就麻烦你了。”
“好的,龙总,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二人回到车里,笼罩在车厢中的,是久久的沉默。
“老婆,你既然保释我出来,就证明你相信我,对么?”
副驾驶上的女孩无力的抬起小手,拄着憔悴的额头,“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
夜流星转过头来,“龙寒,我……”
龙寒轻轻的一摆手,“别的我不想多说,希望你好自为之。”
“开车吧,我要回集团。”没待男人接着说下去,龙寒轻轻地摆了下小手。
夜流星闭上了嘴,他没必要说什么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桀骜不羁,放荡随性的人,只要他自己认准了,哪怕是所有人耻笑他,他都会去做。
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人是最没有个性的,因为他们时常在为认同感而活着。
可夜流星是个另类,他做的每一件事,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够了。
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为了别人的评价活着,也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
而今天,自己最希望被信任的那个人,偏偏她就在怀疑自己。
好像没什么比这个再讽刺的了。
从公安局到集团的车程,一路无话。
女孩在龙海大厦的门口下了车,夜流星看着逐渐远去的龙寒背影,复杂的眼神里,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一声手机铃声,把他从茫然中拽了出来。
接通电话,那头响起了那个浑厚的公事化的声音。“喂,我是谭耀城。”
“什么事?”
“你不想讨回清白么?”
“是挺想的,不过查明真相好像是你们警察的事吧?像我这种混吃等死一身臭名的人,再加个称号倒也没啥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