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蔓蔓一脸懵逼。甚至说不,是翻墙遇巨型蜘蛛给她的冲击大,还是眼下听说要嫁人给她的冲击大。
桌之人俱都静了下来,停杯投箸,仿佛定格了一般,观望着事情的进展。
唯有白玄子,只是把脸朝着林蔓蔓抬了抬,好奇地“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仍执着玉杯,自顾自地饮着美酒佳酿。
“婚事?”林德一显然也很吃惊,眼光在几人身来回转,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段丞身。
“段兄想必知道此事吧?”他问。
段丞呵呵一笑,道:“贤婿确实跟我提过此事,我觉得两边孩子门当户对,确实般配,便从中撮合了一番。”
“当然,”他顿了顿,“德一兄是林家的当家人,此桩姻缘再好,也须得德一兄点头首肯哪。”
这话说得林德一颇为受用,他威严地点了点头,对着林思远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做父母的为孩子着想,我也可以理解,却不知定的是哪位公子?”
“回爹,我们给蔓蔓定的是段四公子。”林思远恭敬答道。
段四公子……?
谁啊?
林蔓蔓使劲想了想,才想起这“段四公子”的名头,对的是刚刚那位眼不能视、口不能言的白衣美少年,段瑜。
她一个激灵。
卧槽!她当时就觉得这美少年虽是个盲人,这见面就要求摸脸,多少有些于礼不合。但在心理,毕竟将对方当成小孩子,没有往深处细想。
现在仔细一想,对方有此要求,只怕是早就知情了的。
难怪会脸红啊!
最重要的是,之前段瑜明明连自己的面都没见过。对这样一桩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纯粹是父母安排的婚姻,他为什么能接受?
神经病吧?
林蔓蔓心中,对段瑜刚建立起的好印象,顿时荡然无存。
林二夫人的大哥,段瑜的父亲,段泽也坐在桌边,他此时起身向林德一抱拳,道:“正是犬子。”
说着便对不远处正等着的段夫人招了招手,段夫人微微垂头,挂着得体的微笑,带着段瑜走了过来。
“什么啊!”林蔓蔓终于回过神来,猛地甩开林二夫人拉着自己的手,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嫁人了?”
“女孩子就是脸皮薄,”林二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之前跟你提起段四公子,你不还满心欢喜的么。”
……我去,你才欢喜,你全家都欢喜。
不对,自己好像还算是林家的一员,这不是把自己骂进去了么?
林蔓蔓深吸了几口气,才没有把顶在舌尖的那一串国骂喷出口。
待她闭眼再睁开之后,心中虽然还是愤怒,但面已经恢复了平静,道:“母亲怕是弄错了,我之前与段四公子素未谋面,对其一无所知,又怎么谈得满心欢喜呢?”
她顿了顿,朝座几人微微躬身,道:“诸位前辈,我只是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幸得林家收养了我。我自知出身低微,绝不敢肖想与段四公子
“况且,以我的年纪,要谈婚论嫁也太早了些。”林蔓蔓抬头道。
段夫人带着段瑜走过来时,正好听到林蔓蔓这最后一句话。顿时,她的脸色一黑。
林德一看过面前神色各异的几人,沉思片刻,大概明了了这几人打的什么算盘。
段家的这个四公子段瑜,一直是他父母的一块心病。段瑜是三属性灵根,天资虽然算不绝佳,但悟性颇高,自小乖巧懂事,知书达理,世家子弟飞扬跋扈的坏毛病一点没沾,模样又随他母亲,生得极好,段家下几乎没有不喜欢这个孩子的。
本来,段瑜的未来,应当如绝大多数世家子弟那般,成长,修炼,参加仙门大比,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去。偏偏他十一岁那年不知沾了界带来的的东西,邪气入体,五感全失,重病不起。段家夫妇俩四处求医问药,不知找了多少医仙,最后才保住段瑜的性命。只是,他从此便失去了视力和声音。
如此一来,要放这样的段瑜去界,段家自然是不放心的,只能将他永远留在丝罗城,用段家的实力护他平安。
但凡没有去成界的修炼世家子弟,首要考虑到就是婚姻大事,为家族延续血脉。
林德一看着段泽,心头冷笑。
这段家心疼自己儿子,其他世家难道就不心疼自己的子女?为人父母,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子女嫁给一个又瞎又哑的人,照顾他一辈子?
也不知道这段家是怎么找林蔓蔓的,这恐怕也少不了段芸从中作梗。
他心头掠过一丝惋惜。这女孩到底是林家的血脉,现在又在修为有所长进。若是这门婚事定下了,她不仅要退出林家组,只怕还要留在朔阳界照顾段瑜一辈子。
不过这几人挑准了花朝宴这一时机,提出这门亲事,自己若是当面拂了段家的面子,也多有不妥。
只能看这几人要结成这门亲事的决心有多坚定了。
想到这,他不禁在心里对林思远夫妇的擅作主张生出几分恼怒,但面却仍是不表。
沉吟片刻,他似有些难办地道:“段兄,你也听这孩子说了。此时谈婚论嫁,确实为时尚早啊。”
“哎,德一兄说的哪里话,又不是要这小姑娘立马嫁过来。我们几家之间,这娃娃亲难道还定的少了?”段丞笑了几声,却没有让步的意思。
“唉,实在是不凑巧啊。”林德一叹口气,对着几人点头,“这小姑娘年初才进了我林家组,这要是嫁给你家孩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