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我才想起问来,连忙道:“溯云醒了。”
“然后?”
我犹豫了一下,道:“他好像……不认识我了,我想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若他只是不记得我了也罢了,就怕还有些其他的遗症,所以想请你再去看看他。”
“不认得你了?”折梅眉头微微蹙起,道:“是什么意思?他忘了你了?还是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奇怪。”折梅喃喃念叨了一句,然后对我道:“我过一会儿就去。”
我连忙道了谢,看着他把白夕抱进房里,跟秀秀道了别,便往溯云房里跑去。
溯云的房门紧闭,我跑到门口伸手要去推门,指尖都已摸到门上,却又顿住,踌躇起来。站在门口一遍遍回想今日早晨他醒来的情景,虽然已几乎认定了他是不识得我了,却还心有几分犹疑,不敢肯定。
倘若他其实没有忘记我,只是不愿意“认识”我,那么我是不是不要见他比较好?倘若他真的已经完全忘记我了,那么此刻见我便与陌生之人无异,我……我是不是也要装作不识得他,也要装作与他本是陌生之人?
若是如此,我此刻还进去做什么?
站在门前反复犹豫了半晌,我还没鼓起勇气去推门,折梅已来了。
折梅走来,见我愣在门前,含笑看了我一眼,道:“愣在这里做什么呢?怕见他?”
我没做声,看他过来随手开了门,跨进房里,走了两步却又站住,然后转身,目光转到我脸上,微微一笑道:“你白站了这半日,他已经走了。”
我一愣,连忙跑进房里,果然被子叠得整齐,人已不见了。我有些失落,讷讷地说了一句:“他走了。”
“走了。”折梅悠悠地叹了一声,道:“看来他多半没什么事,否则好歹也该道个谢再走。”他含笑看了我一眼,“也许他只是不想见你。”
折梅走了。我站在空落落的屋子里,觉得胸口也空落落的,也许折梅说得对,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会道个谢,问清情况再走不迟,他这样不告而别,也许只是不想见我。
他去哪里了呢?是回云台去了吗?蓦地想起炎方,我顿时反应过来:若他回了云台,炎方会不会找他麻烦?之前炎方就跑来这里要杀溯云,还为此跟折梅大打出手,虽然这半个月没见他来,却也不能肯定他不记恨,万一趁此找溯云的麻烦呢?就算炎方不会跟溯云打起来,然而若以擅离职守为理由定溯云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一层,我就不由得着急起来,匆匆奔山门跑去。仙山之内不可腾云,我跑出山门便腾云直奔天宫而去,法力运用到极致,冲上云台时几乎虚脱。
“我是守灵泉的小仙梅妙也,麻烦放我进去!”
仙障微动,我迈步要进去,仙障却居然又恢复原状,没有打开。我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又喊了一声,仙障仍然纹丝不动,我大急,喊:“青华!快开门,我要进去!”
里面寂静了一时,才听到青华的声音道:“梅仙姑,三殿下有令,不能放你入天门,请梅仙姑见谅。”
我大喊:“是不是溯云回来了?他现在在哪里?”
里面犹豫片刻,道:“溯云仙君擅离云台,已经向三殿下请罪去了。”
我脑子里轰地一声,急道:“青华,求求你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三殿下说!求求你,让我进去!青华!”
青华道:“梅仙姑不要难为小仙了,小仙也是不得以……”
见青华是无论如何不会开门的了,我一咬牙,什么也不顾,掐起法诀就对着仙障轰去,奈何法力实在太低微,根本撼动不了分毫,折腾了半日却只是把自己折腾得浑身无力,颓然跌坐在那薄薄一道仙障前。
绝望之下我想也不想便对里面使尽力气大喊:“炎方!你如果敢公报私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里面一片静寂,无人应声。我越等越是发冷,坐了片刻,终于再等不下去,挣扎起来招来云头便冲向翠尾仙山。
此时此刻,我唯一想到的能帮我的人就只有白夕了。方才那一顿折腾,我法力几乎用尽,勉强支撑着赶到翠尾仙山,不等降下便维持不住法术,从天上直直跌了下去。
耳边的呼呼风声总算让我清醒了些,拼命聚起些法力,在落地前阻了一阻,好歹没有摔个粉身碎骨。山门内的守门童子大约注意到了我,开门出来把我扶起来,我迷迷糊糊地说了声谢谢,眼前还是一阵晕眩,跌跌撞撞地往折梅的院子跑去。
“白夕!白夕!”
我边跑边喊,跑得太急,不提防一下子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扶了我一把,原来是折梅。
“怎么了?找白夕做什么?”折梅微微皱眉道。
我看着他愣了愣,才突然想起白夕醉酒正在睡着,这个时候是不可能醒的了。一时间我只觉六神无主,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哭着说:“溯云回云台了,青华说他去向炎方请罪去了,我要去看他,炎方不许我进天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