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低声道:“对不起,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求三殿下不要追究别人,我……”
炎方截口道:“你说不追究,便不追究了么?”
他说罢不再理我,向溯云道:“溯云仙君虽位列上仙,然而既然自请守云台,便是职责所在。擅离职守且隐瞒原由,应受天雷之刑。你自去天雷池领罚罢。”
“等等!”我上前一步,道:“事因我而起,况且溯云今日刚刚醒过来,不能受刑。我请求代他受罚。”
不待炎方答复,我便又抢道:“我知道天宫中有此规定,可以代罚,你不能拒绝我。”
炎方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他是上仙之体,你呢?想死我不拦你,不过我还不想别人说我刑罚过重致人死伤。”
我还要抢辩,溯云已先我一步开口道:“不必。”
我望向他,他却没有看我,转身离去。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想追上去,却迈不开步子,直到他走出去,再看不见。
还是没能阻止得了。身上的疲惫伤痛一下子都冒出来,我眼前一阵发黑,身子站立不住,下意识地向虚空里抓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抓到,摔在地上。
有人过来扶我,我眨了眨眼睛,眼前清楚起来,炎方的脸就在我眼前。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甩开他,冷冷地道:“不是要治我的欺瞒利用之罪么?处置完了溯云,该轮到我了吧?”
炎方的表情一刹那有些僵硬,然后松了手任我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道:“还没轮到你。”
他叫了一声门外的仙仆,吩咐道:“发书一封给翠尾仙王,写明折梅上仙破仙障、伤仙官、闯天门之事,请他自行处理。”
仙仆应声而去。我咬牙瞪着炎方,看着他转过目光望向我,冷冰冰地对我下了处置:“你——禁于灵泉旁三十日,不得擅离一步。”
我挣扎着站起来,下死命地盯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炎方,你好狠,明知道我怕连累折梅,偏要在我面前处置给我看;明知道我担心溯云,偏不许我去看他……就算是我无意令你误会了,白费了你的情,你又何必这样对我?
我使劲地快步走,却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出门,终于走到门前,我抬起脚来却绊在门槛上。地面在我眼前迅速放大,我无力地扑向地面,终于失了知觉。
又是梦境。
梦中溯云一身白衣站在巨大的池中高台上,青黑的闪电倾天而下,笼罩得连他的身影都看不清。我大叫着“溯云”想冲上去,却怎么也冲不过去。恍惚间看见炎方站在不远处负手冷笑看着我,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抓住他的衣袖,求他救救溯云,他却甩开我,对我说:“既然你还爱慕他,为什么我每天去找你,你都不拒绝?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哭着说对不起,他说:“已经晚了。你不是说你没有心么?我便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说完,炎方忽然不见,眼前变成了溯云,他站在一棵梅树下,对我说:“今日便把你的心还给你。”
我大喊“不要”,冲过去拉他,他却又不见了,回过神来,我看见我手中捧着一颗心,一颗玲珑剔透的心。我看见里面无数的字迹闪动,我拼命想看清楚,快要看清的时候,突然一只衣袖覆住了我手中的心,我抬头见是白夕,他看着我说:“阿妙,你不是说忘了也好吗?”
我怔住,望着被他衣袖覆住的心,却没有勇气掀开。
我说:“白夕,对不起,我不应该去找你,我怎么能总要你帮我,我知道折梅是因为你才帮我的,我又让你欠了别人的情了。还有,你说爱慕我的时候,我不应该说要你等我,那样等于是骗你……”
白夕看着我,对我说:“阿妙,你以前从不会骗人的。虽然时常任性冲动,却从不会骗人。为什么你没有了心,却学会骗人了呢?”
我惶急地道:“我不是故意的,白夕,我真的不是……”
白夕却不再理我,一转身便消失了。我连忙追着他跑过去,跑了两步,脚下却突然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我连忙想要聚起法力停住,却怎么也聚不起,终于砰然摔落——
蓦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出了一身冷汗。
我抱住双腿,把脸埋在双膝间,只觉得无限的疲惫。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从有我以来,我做事便从没经过过脑子,想到什么做什么,什么后果,什么责任,从来都没有想过。从来都是做过才知道错,却还是不断在做错……除了哭,我竟然什么都不会。
开门走出竹屋,我缓缓靠着梅树坐下,把自己抱成一团,闭上眼睛。现在,只有这株我生命本源的梅树能给我些许安慰了。它已是我在天宫唯一的温暖。
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回来。就算我是从这里离开的,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呢?若我还在下界,还在我的妙梅山,每天到梅林里折几枝花,在茅屋外晒晒花瓣,偶尔跟白夕斗几句嘴,心情好时给我的茅屋顶添几把草,跑到山下小镇转一转,那该有多么好。
若我没有回来,溯云、白夕、甚至炎方,都不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