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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后,沈碧落回到扶天门,找到与吴壮传信的地点,见吴壮已将信放在那儿了,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小月崖上无伤亡。”
“看来吴壮也猜到了后来出现在小月崖的人是我这边的,意思是我哥和缘木都平安无事,所以他写了这句话让我放心。”沈碧落拿了信赶紧离开了扶天门。
沈碧落回到客栈时,詹琴已收拾好了东西在等着她回来。沈碧落看詹琴神色慌张,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在这儿住得好好的,干嘛急着走?”
“碧落!难道你在外头没听到风声?渊锻的人正在到处找你呢?住这里太打眼了,我们赶紧走吧。”
“哈,渊锻之前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么,现在到处抓我,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沈碧落笑道,随后她又替詹琴担忧起来,“我看你还是别和我一起了,你是瞻云庄的少爷,很多人认得你,你和我走在一起我怕渊锻的人知道了会为难你父母。”
“那你一个人,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詹琴担忧道。
“是啊,渊锻正是听到了我和缘木的对话,知道我回不了千宿山了,如果他要杀我,我师父师伯都护不到我。”
“那你还不让我跟着你!”
“行啦,你跟着能顶什么用?我哥听到风声应该也会急着找我,我也要赶紧找到他,免得渊锻找不到我,抓了我哥来要挟我。”
“你不是说他没有在找你了么?”
沈碧落白了詹琴一眼,很想继续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她此刻的心情一下难以说清。
前段时间她开始以为展舒没有在找她了,但在小月崖边她被白觅带走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他正看向她的样子,她依然相信,他们还是像过去一样,谁也不会抛下谁不管。
沈碧落和詹琴前后离开客栈,詹琴打算先回家等沈碧落的消息,沈碧落离开客栈后,恨不能立刻找到展舒,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向他说清楚。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在人来人往中特别怀念曾经与展舒亲密无间的那些日子。她感觉自己走得累了,很想展舒能在身边,在他的背上靠一会儿。
沈碧落为了躲过扶天门的人,换上了一套粗布衣裳,作农家女打扮。她刚和詹琴分开的那几天偶尔还能看到扶天门的人正在找她,几天过去,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了。她想到展舒很可能也在瑞州找她,便干脆暂时在瑞州栖身了。
眼看就要到腊月底,街上走动的人少了,寒风呼呼地刮着,好像要把这些街巷通通扫空。
“下雪啦,快走!”沈碧落听到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喊声,和稀疏的脚步声。雪花飘飘洒洒,在她一头黑发上粘了又落。
沈碧落看到家家户户都开始贴上窗花和春联准备过年了,心中又生出感慨:“还是这种小家小户过年更有意思,好多年都没有这样过过年了。在棋川的时候我总是盼着过年,腊月下旬一到,我和哥天天都有事情要忙,光里里外外的打扫都要花上两天,还要准备各色吃食。外面正冷的时候,我们家里总显得格外暖和。”
她抬头看着别人家屋顶烟囱升起的袅袅炊烟,很想再走近去闻闻那家饭菜的香味,却听到门那边传来的阵阵笑语。此时,她感觉一股冷气之蹿入鼻子,酸得想要落泪。
“碧落,是你吗?”
沈碧落听到有人在身后唤她,她呆住了,像是有人在梦里叫她,让她有些如梦似幻之感。
她回过头时,见到展舒远远地立在一低矮的房子旁边,他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他原地站着不动,旁边的矮房子窗口的热气向他这边冒着,他站在那里好像也沾上了些烟火气息。
沈碧落朝展舒跑过去,本想扑到他怀里将他抱住,却在离他还有一步远时停住了。
“哥!”
“碧落。”
两人相视而笑,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展舒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戴到沈碧落头上:“戴上吧,能挡点风。”
沈碧落这才看清展舒的脸,她仔仔细细地把他的脸看了一遍,然后别过头去笑了。
“笑什么呢?”
“哥,你长大了。”
展舒愣了一会,也笑了,好像领会到了沈碧落话里的意思。他这才好好去回想,原来两人认识已有好多年了。
两人并肩而行,脚下开始有了白色的一层雪了,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浅浅的几排脚印子。
“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看看这街上,除了我们俩还有什么人走?我走在外面一眼就看到你了。”
“那是因为就我们俩没地方过年,这就叫同病相怜,你说是不是?”
“那怎么不是相依为命?”展舒在沈碧落耳边小声说着,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从这一刻开始,沈碧落好怕他们走到终点,她害怕终点到了他就会松开她的手。
“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一个暖和的地方。”
展舒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