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短促的应道,她的手仍然在战栗,连声道歉:“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这种时候不要说对不起了!”皇帝说:“你不要把心思都放在朕身上,朕死不了,先去看看敏儿!”
“好,好!”苏敛点点头,她飞快的穿完两针,打了个结,用牙将线咬断,草草的将衣裳盖过,便飞身扑到了荣王妃的床榻边。
“你产期是什么时候?”苏敛急声道。
“我,我告诉过你的......”荣王妃气若游丝。
“对对对你告诉我过我的……”苏敛用头在床缘“砰砰”撞了两下:“我想想我想想......想起来了,下个月!”
“提前了一个月,这孩子还能活吗!”锦嫔忧心忡忡道。
“孩子……我的孩子……”荣王妃一闭眼眸,泪如雨下:“不要,我不要这样……”
“别哭,先别哭!”苏敛心里一团乱麻,她紧紧的握着荣王妃汗津津的手道:“能活,能活的,日子差不多也够了!”
“我怕……我真的好怕……苏大夫……”荣王妃辗转呻【吟,将苏敛的手背握出了道道红痕。
“你想想办法啊苏大夫!”锦嫔在一旁急声催促:“难道要在这里生孩子吗?万一外面的人......他们冲进来了!那岂不是要母子俱亡!”
苏敛头痛的几乎要炸裂,那厢皇帝远远的吼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莫要在那儿吵嚷,让苏大夫静一静!”
苏敛默了片刻,电光石火间迅速拿定注意:“就在这儿生!”
***
顾歧从厮杀中勉强抽身而出,这群来路不明的刺客武艺并不高强,可却格外的兴奋,不惧疼痛不畏生死一般,前赴后继的往上冲。
不论是顾歧、白子楚、仲林还是秦韫,在场所有人都是有所顾忌的,济川的官兵外强中干,于是一直胶着。
他勉强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厢房,里面隐约传出女人的惨叫声,却迅速淹没在喧嚣中,顾歧心中焦急,他抬足狠狠一碾地上的肢体,便要冲上楼梯,那满脸是血的人又像八爪鱼一般抱上来,死死的拦住他不放。
“末日即至,周朝将亡,带着狗皇帝一起啊!”那人龇牙怒骂,白森森的牙被打出一个豁口,血沫涌出来,分外可怖。
“胡言乱语!”顾歧怒喝。
就在此刻,外面骤然间传来一阵呼哨,随后马蹄声纷沓而至,有人高高低低的呼和着,一骑绝尘。
“顾公子!”为首一人高喝。
“梁景!”顾歧闻声回眸,眼前一亮:“你怎的来了!”
“老子来看看你们死了没有!”梁景冷笑一声,他一扬手,那群绿林好汉各个亮出兵器,凶神恶煞的加入了战局。
“你来的太是时候了!”顾歧道。
“可别高兴的太早!”梁景甩动绳圈,高高的抛起,那绳圈环住了一刺客头颅,他臂弯舞动,那人便像个风筝一般被拖动,重重的撞在墙上:“上游山洪暴发,已经冲走了老子的几个先锋兄弟,老子前来支会你们一声,若再不走怕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怎会如此?!”顾歧猛地变色:“这里不是漓江上游吗?”
“济川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那位邱大人才知道了!”梁景意有所指道:“总之赶紧走!”
天灾人祸同时发生,简直是令人措手不及,顾歧回眸,梁景的兄弟们各个悍勇,风卷残云的剿灭了乱党,顾歧暂时顾不上与梁景说话,扑进尸堆大吼:“五哥!!白郡主!!”
他依次呼唤着,许久才得到寥寥回应,顾歧挨个将人找齐,仔细的检查,仲林和秦韫受创,正仓促的撕了衣襟由李韦带着包扎,白子楚受了些皮肉伤,索性被掩护的人都还算好,皇后已然被吓得如失了魂一般,反倒是太后还留有几分镇定。
“皇帝呢!皇帝!!”她大吼。
周围寂静下来,楼上厢房内女人的惨叫声便再也掩不住了,凄厉如刀刃般划过每个人的耳膜。
“啊!!!!”
所有人俱是变了颜色。
“这是荣王妃,还是锦嫔娘娘?”这声音实在是凄惨,叫身为女子的白子楚有些毛骨悚然,方才厮杀她未露惧色,此刻倒有些站不住了。
顾盈一把撑住了她,将手心的温度传过去,随后他低声道:“邱宾呢?他身为济川知县,发生这样的事,难辞其咎!”
“五殿下,还是不要找了,邱大人他……”郎喜哑声道:“奴才刚才看见邱大人被贼首误杀,已经身首异处了……”
“什么?!”
“荣王妃,这是荣王妃的声音。”太后颤声道:“这是要生了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哀家,哀家要去看看!”她一转身就要上楼去。
“你们还要在这儿看女人生孩子吗?”梁景幽幽笑了起来,含了几分嘲讽:“山洪凶猛,估计到济川也就半个时辰,老子的话带到了,走了。”
“慢着梁景!”顾歧道:“你不远万里跑一趟,绝不是只要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