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御看到她的泪,瞳孔微微收缩,还是放开了她。
他不在看她,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初晴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他再不择手段,也不至于卑劣到利用他母亲的声誉。
她走到他面前,声音带着愧疚;“对不起……”
“祁邯的仇家那么多,只要做的不留痕迹,祁衡不会凭空怀疑到我。”容御叹了口气,声音有所缓和;“如果祁衡与我合作,我一定可以在两年内收复北疆,到时我会将你接回来,纵然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我也不在乎。”
她苦笑,喃喃的说;“到时祁衡也不能奈何你。”
他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初晴,你要理解我。”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并不看他,目视前方,平静的说;“我理解你。”
他看着她,眼中划过一丝失落,苦笑道;“你理解我,却不能原谅我。”
是,她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他。
“西凉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祁衡对你还有价值吗?”
容御微微一怔,冷冷吐出两个字;“没有。你想让我帮他?”
她在心里苦涩的笑,声音十分平静;“我知道,我的想法并不重要。”
容御盯着她的侧脸,嘲讽的笑了笑,“你为什么为他担心,对我却这么苛刻,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她的心狠狠一颤,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十分荒诞扭曲。她转头看他,一字字道;“我担心他又如何,难道我对她以身相许了么?我不原谅你又如何,难道我要报复你,对你喊打喊杀了?”
她只是心冷了,彻底厌倦了与他纠缠。
“初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他的声音冷下去,“是我过去太纵容你,过去我从没管束过你,只希望你每天都能过得开心快乐,我曾以为这是世上最简单的事,却不想,你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让你快乐竟变成了世上最困难的事。”
初晴苦涩的笑了,平静的说;“曾经,我以为有了御哥哥,就是有了全世界……”她摇了摇头,步履虚浮的走到桌边坐下,背对着他,“都过去了,记得我对你说过,你是一个好哥哥,从此以后,我只将你当成哥哥,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我也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
她自顾的说着,感到背后的那双眼睛正失望的看着她。她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声音轻轻落下,就像一阵风敷过一片死水。无声的寂静沉甸甸的压在心上,片刻后,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帘掀起又合上。她转过头,望着空荡荡的四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她用双手捂住脸,再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终于没有顾忌的失声痛哭起来。
十几天过去了,他们仍在彭州。初晴提过回京,被容御断然拒绝。除了不能回京,她还失去了出营的自由,如果她想出营散心,必须经过容御的同意。所以每一次她出营,都是和容御在一起。不过即便两个人在一起,她也从不没主动和容御说过话。
这日的下午,没有阳光。他们来到一片林中。自入冬以来,彭州也下了几场雪,遍地的枯叶被湮没在皑皑白雪中。树枝上承载着白色的积雪,从远处看,犹如被冰雪砌成。起风时,白茫茫的雪漫天飞舞,枯枝轻轻摇曳,形成一片如云雾版的苍茫。初晴凝视着虚无的远方,所有的心事都被风吹得不知去向,心被掏空了,说不出有多轻松,却也感觉不到沉重。
她还想朝树林深处走,容御策马行到她前面,对她说;“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初晴没说话,沉默的调转马头,沿着返回的路,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还没走出树林,他们遇到了一场刺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数不清的黑衣人迅速将他们包围,与护卫杀成一片。
杀手的人数超过了他们的护卫——因为初晴说过有太多人跟着,不管哪里心情都会压抑,容御便将大部分护卫都在林外,他们身边只有而是几名随从。
容御和初晴的坐骑都中了暗器,容御迅速拉起初晴,拥着她跃入空中,然后稳稳落地。几个杀手先后死在了容御的剑下,却还有人不要命的进攻着容御身边的初晴。初晴看着容御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心中涌出悔意与愧疚。她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遇到杀手,她不想拖累他,亦不想欠他任何恩情。
就在这时,三个黑衣人挥刀砍向她,其中两个杀手被侍卫挡住,另一个杀手的动作又准又狠,她吃力的抵挡着,只觉得手掌一阵生疼,手中的剑竟被杀手的刀震落。
顺价,她失去了防身的武器,杀手再次举刀扑向她,这一刻,她感到了死亡的迫近,而与此同时,一个身影闪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
哧!
刀刃刺穿骨肉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刀刃从肩胛穿过,他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她怔怔看着他苍白的脸,眼泪夺眶而出。
仿佛有利刃穿心而过,她的手微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