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景政,被慕白相中,升任首辅,并委其重任。景政起初并不想答应,可惜慕白根本没有给他商量的机会。回到家中,寝食难安,一直在犯愁。
忽然,景政的脑袋似乎开窍了,一下子来了精神,自言自语地叨叨起来:“大将军说的对,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干些轰轰烈烈的大事,老了只会空留遗憾。”
景政有了动力,起来洗了把脸,照着镜子整理了一番着装,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出门。
没多久,景政来到了永植的府邸。经过仆人带路,见到了病榻之上奄奄一息的永植。
“下官景政,拜见首辅大臣。”景政毕恭毕敬地作揖行礼。
永植动了动手指头,示意景政入座,用着微薄的语气说道:“之前吏曹府的人来过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首辅大臣了。”
“大将军命令我接任您的职位,还让我过来向您取经。”景政说道。
永植的脸上挂着笑容,开口问道:“有什么能帮你的呀?”
景政说道:“大人,戎族又来犯边,大将军已经委任庆秀为御敌总指挥,拨兵十五万北上。只是,现在国库已然空虚,我们根本无法支持这么庞大的军队与戎族展开持久战……”
没等景政说完,永植插嘴说道:“慕白不会让你负责筹措钱粮吧?”
“正是!”景政说道,“下官不知该怎么办,特来向大人请教。”
永植转动了一下脖子,看向天花板,然后说道:“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国库空虚之事,正要着手处理,没想到竟病倒了。”
“不知大人可否想到什么对策?”景政问道。
永植重新看向景政,抬起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三点:减赋、削仕、抑商。”
景政不解地问道:“税收可是财政的主要收入,眼下正着急用钱,应该加赋才对,为何还要减赋?”
永植摇了摇头,摆手说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人头七分税,老人孩子都算上,这已经是百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再加赋,又该造成各地民盗了。减赋,能够调动百姓生产的积极性,百姓们都富起来了,国家就不会穷了。”
景政转了转眼珠,消化了一下永植刚才说的话,然后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就入冬了,前线将士连冬衣都没有,时间上恐怕来不及呀!”
永植说道:“你只需要颁布减赋的法令就可以了。你要让百姓知道,你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官,这样百姓才会拥戴你,支持你的每一个决策。至于钱饷的问题,你可以号召捐款。”
“赋税那么高,肯定没人会捐款。把税降下来,才会有人捐款。大人真是英明,不但解决了眼下难题,还为国家的未来,指明了方向。”景政拱手称赞。
永植笑了笑,说道:“我已经跟大将军说过了,我死之后会把全部家产捐给国家。到时候,就由你来负责吧。”
景政沉重地点了点头,特意避开这个话题,继续询问永植:“大人,刚才您说的第二点,削仕,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永植叹了一声,说道:“朝中官员太多了,一个正职,好几个副职,下面还有一堆具体办事的,起码有三成是混饭吃的。削仕就是要精简吏治、裁汰冗员。”
景政微微一笑,说道:“这可是得罪人的事!”
永植白了一眼景政,斥道:“有大将军给你撑腰,怕什么!”
景政连连点头,应和着说道:“如果是大人,会裁汰掉哪些官员呢?”
永植回答道:“目前官吏选拔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子代父职,二是邻里举荐。这第一种,全凭自己有个好爹,一没本事、二没学识,完全不作为,首先要把他们裁掉。其次,职务相同的要裁掉,没用的部门也要裁掉。”
景政想了想,说道:“大人,下官就是因为子代父职,做了户曹职方,从此进入仕途。如果这么实行,肯定会有很多人反对的!”
“那你就灵活一点呗!”永植眨了眨狡黠的眼皮,说道,“要是有人自愿放弃俸禄,或者花大价钱来保自己的官,也是可以的嘛。这些都是收入啊!”
听了这话,景政越来越佩服永植了,伸着大拇指赞道:“大人英明啊!”
永植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前线消耗巨大,单凭这些挤出来的钱,还有百姓的捐款,远远不够。要想在短时间内把钱凑齐,还得从商人下手。”
“这就是大人说的抑商?”景政问道。
永植点点头,解释道:“除了土地,国家一切山川湖泊都是开放的,这些统统落入了商人之手。”
说到这里,永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扯着嗓子喊道:“你看看那些人,没文化、没内涵,就靠着油嘴滑舌和一肚子的坏水,把钱都拢到他们手里了。吃的比我好、穿的比我好、住的比我好、用的比我好,仆人还比我多,想想我就来气!”
景政吃了一惊,赶忙伸手扶住永植的胳膊,劝道:“大人别激动,快躺下,快躺下。”
重新躺回床上的永植,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平复情绪之后说道:“你一定要颁布法令,将山川湖泊,全部收为国有。铁矿、铜矿、盐业,这些关乎国家命脉的产业,严禁私人开采。至于其它的,可以承包给个人,但要收缴承包费。”
“这又是一笔收入。”景政笑着应和道。
“不光如此,除去人头税,从商业者还应缴纳格外的税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