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总是失败,慕容宁挫败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见明秀抿嘴低头,竟心中生出了更多的不满足来。
妻子当年恭顺温柔他记在心中,可是如今,却更喜欢她对自己毫无芥蒂地快活地微笑。
满院子的梅花儿映衬之下,冰雪仿佛都染上了嫣红来,然而除了这个,御花园里头除了宫人竟静静的,慕容宁正欲说些什么,却陡然听见远处空旷之中传来了女孩儿的一声十分尖锐的笑声,之后就听见人声鼎沸,几道人影飞快地往这头儿来了。
当首一个一身红衣如火,生生地透出了几分张扬,后头还跟着一个面带几分不耐的少年来,年纪与明秀仿佛,玉带锦衣容貌美丽,竟与慕容宁有几分仿佛。
明秀听见人声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此地叫人心里发慌的静谧都散去了,见了远处的人急忙起身看去,心中却生出了些疑惑来。
这御花园前有没见着面的皇贵妃张狂大笑,可惜恭顺公主没理睬,这后脚儿,竟还有这么多放诞之人?
难道这不是宫里?
想到能在宫中这样肆意,只怕该是皇帝喜欢亲近的,明秀却并不诚惶诚恐,面上端庄起来。
皇帝陛下还依仗她亲爹沈国公呢,旁人……也就是那样儿。
她这个郡主封下来,可不是靠着不得皇帝爱重的公主娘,而是为着她父亲沈国公军功强悍,叫皇帝也不得不给自己这个体面。
这宫里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罢了,不想得脸的,她也不吝啬叫人知道知道什么叫打脸!
慕容宁也跟着摇摇晃晃地起来了,见了那两人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转头与明秀皱眉道,“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不必理睬。”
“都听殿下的。”明秀眼睛更好些,见了那少年就知这该是五皇子荣王了,见他虽然与慕容宁模样儿有些相似,却并没有慕容宁的平和,倒带着几分心机算计,这是真叫她不喜欢的。凡事不能对比,这一对比方才叫人愕然发现,安王竟其实也算是一个招人喜欢的皇家好青年了。
此时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她也不对那女孩儿的身份好奇的,随着慕容宁就下了亭子准备回去。
“前面的那两个给本郡主站住!”那女孩儿见了前头的人,顿时尖声叫道。
她一边说,竟就一边冲到了明秀的面前,望了明秀一眼,就露出了几分嫉妒之色,俏丽的脸都扭曲了。
“好一个美人,你又是谁?!”这女孩儿看都不看慕容宁的,仿佛带着几分鄙视,只盯着目光沉稳的明秀冷笑道,“我可是永寿郡主!还不给本郡主行礼?!”
永寿郡主。
明秀目光一闪,见慕容宁转身就护在了自己的面前,目光就微微一沉。
她自然是知道这位永寿郡主的,说起来大家还是老熟人,想当年恭顺公主与这郡主的生母永乐长公主还颇有些渊源,这到了如今哪怕是永寿郡主无辜,她也忍不住迁怒。
“在宫里论尊卑,你脑子坏了?!”慕容宁呵斥道。
“四皇兄,你是个废物,就少在本郡主面前摆谱。”永寿郡主显然是个得宠的,至少比慕容宁得宠多了,此时仰着头看着气得要死的慕容宁,只冷笑道,“你再敢在我面前说一句话,回头我就告诉舅舅去!上回舅舅那两耳光没抽醒你是不是?竟敢在我的面前张狂!”
她口中的舅舅自然是皇帝陛下,不过一个外甥女儿竟能使唤皇帝抽自己的儿子,也不知是儿子太叫人不当回事儿,还是外甥女儿格外得宠了。
“我若是郡主,就不要在宫中大放厥词,免得贻笑大方。”明秀见慕容宁气红了脸,便淡淡地说道,“什么好听的名儿不成?郡主这样霸道,只好叫人望风而逃了。”
“你!”永寿郡主总觉得这话里不对劲儿,有点儿骂她泼妇的嫌疑,只是却寻不出痕迹来,然而她张狂惯了,也不去寻个理由,高高地扬起手厉声道,“你敢辱我?!”
明秀岿然不动,手上却已经蓄势待发,就得这爪子落下来就给这丫头两个耳光先出出气,却见眼前人影一闪,竟听一声惊叫,眼前这个红衣女孩儿竟然叫慕容宁一把甩到了地上。
“你敢碰她一根头发试试!”慕容宁平日里懒得与一个丫头计较,然而此时看她竟然敢与明秀动爪子,顿时恼了。
“你竟敢推我?!”永寿郡主叫慕容宁给丢进雪地上,浑身都疼的厉害,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平日里叫自己收拾得无声无息的安王,眼睛顿时红了,抱着摔得疼极了的胳膊哭着叫道,“我要告诉母亲去!”
她的母亲永乐长公主乃是皇帝嫡亲的妹妹,从来说一不二,别说在京里没有女眷敢触永乐长公主的霉头,就是在宫里头,永乐长公主都敢不给皇后体面的。因母亲给力因此从来没有吃过委屈的永寿郡主,望着在气得一张脸艳若桃花的四皇子身后好整以暇,想了想竟然还对自己露出一个讥讽笑容的明秀,顿时就在心里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