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母身着橙红色真丝旗袍,戴着珍珠项链,披着仙鹤图案的昂贵围巾,正端坐在邹氏大宅客厅里看着电视直播邹氏集团今天别开生面,让全市市民都大开眼界的面试舞会。保姆走过来,询问她说:“邹太太,今天晚饭想吃啥?”
邹母温和地说:“今儿我自己做饭吧,廖姨早点回去休息。”
保姆顺从地道谢,回到厨房脱了围裙然后暂时离开了邹氏大宅。邹母不知为何内心突然有些烦闷,便站起身,随意地在自家大宅转悠起来。
邹氏大宅不像普通的豪门世家那样只有极尽奢华的装潢,邹母喜欢花花草草,也喜欢古典园林风格,家里多的是品质上乘的实木雕刻家具,以及各种充满浓厚古典韵味的玉石摆饰,木质屏风,墙上的名家国画,门前的风铃等。
而门前就是一个大庭院,有鹅卵石走道,池塘,假山,就着竹筒流出的水转动的木质风车等,邹母最喜爱的用花盆栽种的花卉及其他植物的盆栽都整齐地陈列在一处庞大花架上。除此之外还有几棵岁数甚大的梧桐树,是当时初建这庭院时铲空了地面却唯一留下的植物,皆因邹老太太也就是邹母的母亲,也爱花草,吃素斋戒,不忍心让人铲除这么大岁数的植物。
这梧桐树就一直见证着邹家这么多年的风云变幻,邹家人也喜欢在梧桐树下憩息,漫步。
邹母就这样环顾了下自家大宅的环境,然后缓慢走到客厅中真皮沙发旁放置的玻璃台圆桌旁,上面放置着装着一束白色茉莉花的白色带浮雕的陶瓷花瓶,花瓶隔壁立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放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抱着一个露出天真可爱笑容的小女孩的照片。
邹母双手拿起相框,抽出那照片,看着上面的小女孩发呆,然后对着照片上的小人儿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好吗?我一直想念着你。你现在到底在哪,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若是他日有缘再见,你会恨我吗,还是你也一直在等着与我重逢?”
邹母说着,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小女孩的稚嫩面容。
“蕙文,你又对着照片自言自语了,你找到那孩子了吗?”
听到自己母亲唤着自己名字,邹母连忙胡乱用手绢抹了一把眼眶里差点要溢出来的眼泪,转过身来看着邹老太太邹慧萍说:
“我没有,你听错了。妈,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今天公司没什么事,你可以多休息会,大夫都说了你这腿脚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再过度劳累了。”
邹母说着,走过去把邹老太太因为休养而暂时坐着的轮椅慢慢推了过来,再扶着她的身子让她小心坐到了沙发上,自己则去给邹老太太倒了一杯茶,递给邹老太太。邹老太太接过茶杯,泯了一口茶,沁人心脾的茶香慢慢充盈到她心里,她觉得舒服极了,便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继续对邹母说:
“你这人也真是拎不清又放不下,当初既然你选择抛弃她,就要做好可能永远失去她的准备。既然不想要失去她,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对她放手呢?而且她是你的至亲骨肉,决定丢弃她时你心里一点都不会疼吗?现在这样只是你自作自受。”
“我早就后悔了,就像妈你说的,我放不下这个孩子,我当时有跑回去找了,但孤儿院那里说她已经被收养,而且他们拒绝透露收养人的信息以及地址,说我在把孩子放到他们那里并且签署合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自动放弃监护权以及赡养权,也许我跟她真的无缘。”
邹慧萍看着自己女儿说这话时的痛苦表情似乎并非假装出来,于是也不继续问这方面问题,转而认真地问她:“今天下午公司的面试舞会举办得怎样?”
“洺说目前看来一切顺利,就差邀请妈您出场谈话。”
邹慧萍听了她的话,面带微笑地满意地说:“看来我女儿替我养了个好外孙啊。”
明明是称赞的话,邹蕙文听起来却觉得有些别扭。邹逸洺现在是邹家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她悉心抚养培育他多年,如今他才二十六岁就博士毕业于美国某理工科顶尖高校,从公司最基层员工做起,短短一年就在多位部门领导的联名推荐下升任公司总裁,他不光行事严谨,计划周全,做决策时能够果断又不失沉稳,而且对公司员工也有很强的统率力,有极高威严。
而且他在留学期间联合朋友及同学一起参与过的项目,研发过的产品,都获得国内外多项大奖,对于公司产品的研制也提供过不少新颖实用的意见,实实在在地为邹氏集团走向另一个高峰作出贡献。
刚开始年幼的他的到来曾经无法得到她的母亲邹慧萍的认同,但如今他已是她母亲的心腹,最信任的后代,对于那另一个失踪了的外孙女,邹慧萍原先也有的悲伤和遗憾之情也慢慢平复下来,思念之情慢慢淡化。
邹慧萍毕竟是经历过人生诸多变故,人生大起大落过的女人,跟自己相对感性很多的女儿不一样,名门闺秀出身的她,因为爱情不惜跟家里反目,断绝亲情关系,下嫁给一个农村出身的凤凰男工人,两人一起从一无所有奋斗到小有所成,然而这时丈夫却果断出轨,转移了所有财产。邹慧萍只得离婚,一个人带着女儿从头开始,艰辛不已地一步步走到今天。看透人情世故的她如今只认利益,不会太过看重情分。
然而邹慧萍带着女儿过上越来越好的生活后,却忽略了给女儿更多的温情和关注,而且女儿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