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容迟拒绝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姜雁回抿起了唇,满脸不解的神色。
阿兰虽然是怀有目的而来,但六年相处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非常人可比。她自知以阿兰的身份,以她的立场,都是救不了他的,不过是想送他最后一程。容迟这般不近人情,实在令她难以理解,她身无武功,又没有任何依仗,难不成,还能劫狱不成!
“没有为什么。”容迟冷硬的回道,动手将桌上的卷宗整理了一遍,留下姜雁回,离开了屋子。
这些卷宗,其实是容迟故意为之,他不想瞒着姜雁回这些事,免她将来得知真相,恨他、怨他。但赵翎是必须死的,见与不见,都是一样,见了,也不过徒增伤心与眼泪罢了。
晚膳过后,老大夫提着药箱过来,给容迟腹上的伤口换了新药。这次伤口没有崩裂,新肉也长得很好,老大夫满意的提着药箱走了。
过了一会儿,初初将熬好的药端过来,药汁浓稠,泛着一股苦涩的气息,容迟面不改色,将药汁一饮而尽,空碗递给初初。
原本刺伤了容迟,姜雁回心中还有几分歉意,可他不许自己去见赵翎最后一面,姜雁回原有的几分歉意荡然无存。
在这别院里,她没有单独的房间,只能被迫和容迟歇在一处。在容迟上床前,她先一步躺在了里面,拿着薄被将自己盖住了。
本就是在山中,初夏的早晚天气还泛着凉意,即便如此,这床薄被闷下来,还是出了不少汗。身边的一侧凹陷下来,是容迟躺在了她的身边。姜雁回听见指风的声音,偷偷将薄被掀开了一条缝,屋中果然已经黑了下来,只有皎洁的月光从半开的窗户透进来,将房间照得透亮。
姜雁回呆呆的望了那月色半晌,一时间,那凄楚的酸涩感又泛上了心头。
好端端的,相府没了,爹爹被关了起来,连阿兰的命都赔了进去。
她越想越伤心,心口似堵了一团棉花,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辗转反侧半夜,晚饭本就没吃多少,这样耗费心思,胃里空荡荡,一抽一抽的疼。
姜雁回拿手按住了心口,原本不过是轻微的痛楚,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偏偏她睡不着,神思越来越清醒。
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月偏移了一点,胃部传来的痛楚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有一只手,来回的撕扯着她的胃部,痛得她的眼角忍不住泛起一丝湿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翻了个身,却在此时一盏灯陡然在桌上亮起,桌边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姜雁回眯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她怔怔的望着桌边的容迟,这才惊觉身边的人不知何时起身,走到桌边,点了一盏灯。
容迟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她按住心口的手,皱了皱眉头:“不舒服?”
姜雁回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想要否认,容迟却已经扬声唤道:“初初。”
初初走进屋来,施了一礼,问道:“主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去请大夫。”容迟在床沿坐下,一手揽住姜雁回。
“是。”初初讶然的看了一眼姜雁回,快步退了出去,提着灯笼,命人套了马车,大半夜的去找大夫。
容迟垂眸看着姜雁回。
姜雁回的睫毛微颤着,长睫上隐隐沾着盈盈泪珠,容迟怔了一怔,这才想起,晚膳的时候,姜雁回心事重重,一顿饭下来根本没有吃几口。附在猫身的那些日子,她的身体虽然有参汤吊着,但到底不能正常进食,又在天牢里饿了一整天,恐怕是伤了胃。想到此处,他又唤进来一个丫头,命她去厨房用小米熬粥。
一番折腾下来,天亮之前,老大夫总算来了,替姜雁回诊断了一番,结论是的确伤了胃,不过问题不大,好生养着便是。他开了药,拿给初初,让她立即去熬煮。
等药汤端到姜雁回的面前时,晨光熹微,露珠垂垂,天色已经大亮了。
姜雁回倚在容迟的怀里,原本老大夫在给她诊治的时候,她赌气的不肯伸出手,还是容迟强硬的握住她的手腕,才让老大夫完成了诊脉的工作。待这碗汤药端过来时,她直接撇开了自己的脑袋,用行动告诉容迟自己的决心。
容迟将她的脑袋掰过来,好声好气的哄道:“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要任性。”
姜雁回索性闭上了眼睛,咬牙道:“反正已是阶下囚,不得半分自由,倒不如这样痛死算了。”
“胡闹!”
容迟一声厉喝,姜雁回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抖,缩成了一团,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这样未免太过怂包,便又挺直了身体。
容迟端着药碗,拿着汤匙舀了一勺,递到姜雁回唇边。姜雁回闭着眼睛,紧咬牙关,一脸决然的表情。
站在一旁的初初看得忍不住捂嘴偷笑。
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汤匙抵着她的牙齿,磕碰出轻微的响声,有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流淌下来,偏偏一滴流不进她的口中,气得容迟差点摔了药碗,直接拿她当猫对待,掰开嘴巴,灌药。
她当猫时,牙齿尖利,动不动就从喉中发出低沉的威胁声,但毕竟个头小,再怎么蹦跶,也蹦跶不出他的手掌。如今她变回姜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