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蓄势待发,迅如脱兔,左掌微弯化爪,甫出水面的瞬间,探手横勾,猛然扣住水面上那名血卫的脚踝,狠狠往下一拽。
那血卫见异变突起,仓促中也来不及呼喊,想也不想,右手的弓弩错乱中随意向水中射去,赤红的血箭有如逼命闪电,汹涌杀至。
云毅左掌本拽着血卫的脚踝,使劲往下拉扯,冷不防水面上忽的泛起一道危险红光,待反应过来时,竟已直逼自己胸口。
也是云毅太过大意,这些血卫虽不能称得上千里挑一的沙场精英,可毕竟久经战阵经验丰富,临危之时更显得眼光毒辣,老而弥坚。
若是寻常人,在遇到偷袭时,多半考虑如何才能摆脱敌人,伺机脱身,一招一式难免被来人所料,处于下风!而军队则不然,他们的作风则是如何歼敌灭敌,出手瞬间往往招招狠辣,皆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力求‘先伤敌,后救己’。
云毅见对方尚有余暇放出血箭,心中惊骇之余,身体借着水势极力闪躲,体内真气瞬间护住胸口周身要害,也亏得他是在水下,箭矢遁入水中的刹那速度已然慢了三分,才能让他堪堪避开胸口要害。
“嗖!”的一声,云毅右肩被血箭擦掠破皮,箭矢上的血浣砂泛起幽暗红光,眨眼的功夫,就将他肩膀上的血渍吸干,大有破体直如的趋势。
云毅右掌手刀竖劈,后发先至,猛然击落血箭。
他瞥了眼漂浮在一旁,且兀自血红的箭矢,见锐光夺目,心怵道:“我太大意了!”
其实这也不怪云毅轻敌,一则因为血元煞阵的缘故,让云毅修为大打折扣,掌劲力道不免只剩下平时的十之二三,擒敌不易!再加上他本无伤人之意,被对方血卫钻了空子,这才颇显几分狼狈。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云毅一招之差险些吃了大亏,哪肯给对方再来几箭的机会,当机立断,左掌力气再无保留,狠狠向下一拽。
按道理来讲,云毅体内真气紊乱,论及力道比起水上的血卫不过半斤八两,不相伯仲。可他在通天峰苦修半载,每日更用十余斤重的短刀刻字,手臂早就练得气力过人,顺着脚踝将血卫拖入水中。
那血卫原本还拼死挣扎,不过他既不懂水性,又没修炼过敛息纳气之法,刚被拖进水里,眼口耳鼻顿时被呛进不少湖水,脑海中七荤八素,竟两眼一翻的昏了过去。
“这人竟是个旱鸭子!可别给他溺死了。”云毅心肠不坏,见血卫已无抵抗之力,且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双掌朝上一顶,将血卫的身体浮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巨石上的众血卫目瞪口呆。他们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血元煞阵,也未曾留意身旁同伴,等听到水声反应过来时,那名血卫早就掉进湖里,只见水下冒了几个气泡后,人竟昏死的浮了上来。
不过有眼尖之人,瞥见那名血卫是被人拽下水的,低喝声道:“水下有人!”
似是证实他所言不虚,忽然又听到‘噗通’声传来,平静的湖面又泛起一丝涟漪,众血卫顺着望去,见原本应驻守在巨石边缘的同伴也已消失不见。
“咕噜咕噜!”湖面水泡缓缓冒出,接着,一个手持连弩的血卫竟四仰八叉的浮在水面上。
毕岚见短短片刻之间,自己两名部属遭了暗算,喝声道:“什么人装神弄鬼?”他喝声方落,口中念起古怪真言,袖口轻抖,一条黑乎乎一指来长,宛如蝎子一般的活物破水而入。
毕岚到底忌惮水下情况不明,又担心血元煞阵内的马道长破阵而出,当即祭出豢养的赤尾飞蝎,入水一探究竟。
云毅连连得手,正欲将第三个倒霉鬼拽下来时,忽然瞥见远远一道黑影朝自己射来。仔细一看,竟是个巴掌大小的古怪黑蝎。
它肋下生出一对半透明的灰色翅膀,尾部的毒勾泛起腥红,尖如针刺,幽光闪烁,不要说被蛰一下,怕是擦破点皮也要顷刻毙命。
这“赤尾飞蝎”乃是三十多年前西域鬼都与东汉议和时,专程朝贡的鬼沼魔物,初通灵性已剧毒无比。毕岚每日喂以各种毒虫蜈蚣,经过三十年苦心豢养,这赤尾飞蝎已然不弱坐照境的高手,简之体内毒液霸道,更不知道让多少仙林中人又恨又怕。
云毅见这古怪的黑蝎冲自己飞来,遁速之快犹在自己之上,附近又没有可以遮蔽的屏障,不由狠厉道:“小爷难不成还斗不过一个巴掌大小的畜牲?”
眼看赤尾飞蝎直奔自己面门,云毅手指凝气,白澈的气流好似光刃,虚空划向蝎子尾部。
他心知但凡毒虫魔物,愈厉害的地方愈是其罩门所在,于是指尖凝起浑身真气,狠狠往赤尾飞蝎的尾骨点去。
可赤尾飞蝎却灵巧一闪,蹿到云毅手底,云毅指刃竖劈,不免慢了半拍,指风堪堪扫中赤尾飞蝎的翅膀。他手指犹如点在电网上,激的双指麻痹,再也无力向下刺去。
忽的赤尾飞蝎的毒勾狠狠蛰在他的掌心上。云毅只觉得掌心火辣辣的痛,一道奇热的炎流沿着血脉直冲五脏六腑,宛如跌进火山岩浆,似是要被融化一样。
云毅心念一动,真气自丹田处汩汩流出,却好不顶用,脑海中空空一片,耳鸣嗡嗡,胸口传来一阵窒息,透不过半点气来,全身百骸像是无知觉一样,只有一阵阵浑浑噩噩的睡意涌尽神海。
忽然体内一股清流涌动,经脉中冷流寒气自丹田最深处迸发,清新的草木之气芬芳醒人,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