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出火堆的柴又被重新扔回了火堆,一大堆木头压在火红的木炭里,火燃不起来,直冒烟,加上外面正在下雨,烟出不去,屋子里呛得要命。
我坐在火堆前烤火,阿渊也爬了过来,将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脱下来,坐在火堆前擦身上的血水。
我把仅剩的两根烟递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上,搬出药品出来摆在他面前,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朝自己的伤口上倒碘酒,咬牙忍着剧痛一口一口的猛吸凉气。
我坐在他面前,捡了根棍子掏火,手有点发抖,问他:“怎么个情况,你给我说说。”
他依旧在朝伤口上倒碘酒,不时还将烟灰糊正在一条口子最大的伤口上止血,也没看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受伤逃命的事一直也没对外说,只说你出外地做活了,可是我们手底下的人不知道,严老三那王八蛋知道啊,不过那老的知道,就算你不在,我们本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进来的,你那账房,被严老三那王八蛋收买了,今儿下午,账房亲自带严老三那群人进了咱们的本铺,老子拼了命才杀出一条路来。”
“损失怎么样?”我问道。
“还好你早有准备。”他猛吸了一口烟,说道:“按照你说的,值钱的东西在你逃命的这段时间我都悄悄的处理掉了,钱都在你的秘密户头上,另外,你那宝贝地图,我也藏起来了。”
我暗自点头,说道:“那就好,一个铺子而已,我还不没放在心上,只要这地图在手,严老三就别想跑在老子前头。”
阿渊已经在朝伤口上抹云南白药了,听我这话,呵呵一笑:“严老三没在咱们得铺子里找到地图,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哼了一声:“哼,那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副牙口!”
“都被人撵成这副模样了,你还说什么大话?”
我白了他一眼,他识趣的低头,很久之后他才接着说道:“坤哥,我觉得这个事情咱不能老被严老三牵着鼻子走,这样老是被窝着打,真憋气,依我看,咱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截胡?”
火逐渐的燃了起来,但是屋子里的烟依旧很浓,熏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把抽了半截的烟掐掉,把剩下的半截小心的放在兜里,抹了一把熏出来的眼泪,说道:“现在还不行,光是罗布泊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更别说那个神秘的地心深渊,这些年过来,死在沙漠里的人多得数不过来,严老三那帮人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情报却比我们精确,又有海外经济力量的支持,咱们……呵呵……”
我双手一摊,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
阿渊长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得到这地图跟没得到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动也不能动。”
“当然有用。”我说:“先严老三掀了我们的本铺,他一定以为我们受到了重创,即便是有地图在手,也很难再组织起能够与他相抗衡的力量,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肆意的开始自己进军罗布泊的计划,而且做得毫无顾忌。”
阿渊若有所思,“坤哥你的意思是,螳螂捕蝉?”
我点头,“我们在实力上比不过严老三,一些高精端的卫星设备根本弄不到手,没有这些东西,我们很难进入罗布泊的耳朵里,更无法到达深渊,而且深渊是原子弹试暴的地方,至今仍有部队驻扎,咱们要想过去,还真的靠严老三不可。”
阿渊急了:“可是严老三这王八蛋就是不动身,咱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道:“他没有深渊里地宫的地图,他不动身,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心里没有底,既然这样,咱们可以送一份地图给他!”
“你疯了?”阿渊立马反驳,高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弄到这张地图,损失了多少弟兄?”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双目怒视着他,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情绪,说道:“他不是爱玩反间计吗?你也送个鬼佬二给他。”
阿渊朝火堆里吐了口唾沫,一张阴郁的脸看上去很不甘心,身子朝地上一倒,闭上了眼睛闷声睡去了。
阿渊身上的伤虽然很多,但都不在要害,不过血流得很多,好在现在已经止住了,见他倒在地上生闷气,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为了得到这张地图,阿渊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好多出生入死的弟兄,都折在了严老三的手里,如今我要把这份地图送给严老三,他接受不过来我也能理解。
一夜风雨,一夜无话,我看着眼前一堆燃着的篝火,听着屋外的大风大雨,回想起得到这份地图之后没完没了的事情,真挺让人崩溃的,好在老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强的。
第二天早上,雨已经停了,阿渊骑着车,要去最近的镇上买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物品和药品回来,并且把我们昨晚上制定的计划实施起来,我叮嘱他,最最主要的是,带两条烟。
等着烟回来的过程,实在是很不好受,从早上七点,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见那小子回来,屋里也没吃的,饿得我喝了几大瓢的凉水,总有些心绪不宁的感觉揪在心里。
让这小子一个人出去,我还真有些不放心,严老三现在正在满世界的找我,而阿渊又刚刚从严老三的手里逃脱,我虽然不知道严老三的爪牙有没有伸到这一带,但是就我们目前的处境而言,只适合做缩头乌龟,不大合适抛头露面。
我将压箱底的半根烟头点燃,坐在屋外的门槛上,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昏沉下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