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原本狂妄地对苏言起了独占的心思,但是现在只有按耐,深埋灵魂的深处。
如果他不顾一切和苏言挑开了一切,那么他们或许会开开心心的过上几十年,但是几十年后当他衰老死去的时候,难道让苏言独自面对接下来数不清的时间?
他也曾询问过一目连他是否能获得长生,但是一目连的回答让他绝望。
他身上背着一个天罚,因为没有认真对待上天的恩赐而得到的惩罚让他世世早夭,虽然苏言的出现让他半路改掉了早夭的命运,但是轮回却没有可能停歇。
若要获得长生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可以选择堕魔。
但是如果堕魔,那么他的存在即是恶,不说他本身的存在会引来多少敌人,就是苏言神明的身份也会让成为魔的他不能靠近,别说像现在这样日日夜夜陪伴在一起,恐怕是踏入她庇护的这一方水土都会被视作挑衅。
最重要的是,堕魔者十有八九会失去记忆和理智,成为只知道破坏的怪物。
把一个人放在心上,是想要把她捧在手心,珍之重之,不想她被风水被雨淋,安安稳稳地呆在自己所能给予的安全的港湾里。
就算不能日夜相伴也不能成为永远对立的双方,永世不能相见。
目千代并没有喜欢一个人,想要珍惜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经验,但是他想得明白什么样才是对他和苏言都好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情愿寄望于来世,再来世,总有一日他可以长长久久的陪伴在她的身边再不分开。
夜半时分,苏言已经虚虚靠在了他的身边,呼吸的热气都能喷到对方的脸上,鼻尖附近裹满了苏言带着冷香的气息,目千代一动不动的侧身躺着,看着好像是把苏言圈在了怀里。
此时隔着两个房间的另一边传来压低的对话声,但因为神社里没有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的,所以就算两人压低了声音也依然被听的清清楚楚。
“我已堕神成妖,你何必留我在此。”神社,现在的荒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这种充斥着信仰的地方,让他恶心,浑身难受。
“这个神社里又不是没有妖,再说你还能去哪里?”一目连长叹一口气。
“哪里不能去?”荒冷冷哼了一声。
“既然哪里都能去,为什么这里就不行呢?”一目连淡淡地反问,荒没有回答只有一阵的沉默,但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也能让人知道他的态度。
“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守着破败的神社不愿离开,为何等着永远不会再来的信徒,我觉得你总一天也会明白,但是我错估了你的天真和善良。”一目连的声音很低,带着些许晦涩,“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一些提醒你才是。”
“你什么意思?”荒的声音里带着愕然。
“你是神明,他们是信徒,如果信徒能伤害到你,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你心甘情愿,比如像我,我是自己愿意庇护他们,愿意为他们付出,这是我的信仰和生存的意义,我只要看着他们的笑容就感觉到幸福,但是我也不会全无底线,因为只有我一直存在并且强大才能一直庇护着一方水土。”一目连从来都清楚主次,他等待着信徒,却不是等待着特定的某些信徒,这片土地的人们虽然走了,但是只要他护好这个地方,终会有新的信徒到来。
只是本来如果没有苏言的呼唤,他可能会待在原地选择堕落成妖,毕竟没有了信徒他就失去了成为神明的资格。
“另外一个就像你一样,因为你太过天真,你忘记了自己是神明么?早在那些信徒反派迫害你之前,你就可以先离开他们了。”一目连的声音更低了,“你是如何的单纯,对待信徒可以温柔可以仁慈,但是永远不能让信徒对你失了敬畏之心,人类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种族,但同时也是一个非常邪恶的种族,他们太过矛盾,只有懂他们才能好好的和他们相处。”
一味的恩赐,将自己的位置一降再降,只会遭来窥探和亵渎。
一目连是风神,他是众所周知温柔仁慈的神明,但是他本身的强大也让人生不出任何窥探之心。
荒好久才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语气,但是感觉上比之前平和了不少。
黑暗中苏言睁开冰蓝色的眼眸:人类啊……她现在也是神明。
一目连这番话似乎不只是说给荒听的,他们这些或者菜鸟神明或一方大妖怪应该也被一目连划在劝告的范畴里。
其实道理都是一通百通的,不管是做神明也好,还是做一方大妖怪,都一样的。
无论你是温柔仁慈,还是性格暴躁冷酷,自身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别人不敢升起丝毫亵渎的心思,这样才能长长久久按照自己的意思生活着,而不被别人左右。
苏言曾今想过可以慢慢改变自己这张威严冷淡的脸,毕竟按内心来说这并不是她本来的性格和样子,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一直保持这张脸比较好。
还有一个也要注意,虽然帮助越多信徒完成他们的祈愿可以获得更多的信仰,但是无论什么东西多了也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