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夏日,福芸熙却感到浑身冰冷,她衣衫褴褛的蜷在角落里,三天了,水米未进。满头秀发也已粘结一团,失去往日的光华。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钻心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呯的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两个家仆把福芸熙拖到院子里。她头皮一痛,家仆抓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紧接着口中便灌入甘苦的汁液,她知道,那是折磨她又不让她死的人参鸡汤。
“咳咳……”福芸熙被呛得咳嗽,可那人一直没有停手,直到一碗汤见底才扔掉碗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答不答应?”沈夫人坐在太师椅上冷冷的问道。
福芸熙喝下人参鸡汤,恢复了些许力气,她虚弱的说道:“媳妇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绝不答应。”
她声如蚊呐,沈夫人却听得清楚,脸上一寒,瞪了身旁站着的布衣妇人一眼,那妇人吓得一哆嗦,小跑来到福芸熙身前。
妇人上前就在福芸熙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狠狠的说道:“死丫头,这入宫是多好的事儿啊,你怎么就不答应?”随即她又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沈少爷根本就不能人道,你跟着他怎么生儿育女?现在沈家是怕那沈小姐未婚先孕的事迹败露才找你顶替她,入了宫你就是娘娘了,要什么没有啊?”
福芸熙苦涩的说道:“娘,女儿只爱玉辉一个人,玉辉也不会答应女儿入宫的。”
妇人眼神一冷,说道:“我已经用一千两银子把你卖给沈府了,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
福芸熙闭上眼不做声,她不过是自己的后娘,当初用一百两卖了她的自由,如今又用一千两卖了她的性命,只恨她有个懦弱的爹。
沈瑶熙附在沈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沈夫人脸上浮现笑容,点头道:“好,娘这就去办。”
沈夫人离开后,沈瑶熙来到福芸熙面前冷笑道:“福芸熙,要怪就怪你占据了程文哥哥的心,他只能属于我。你还是乖乖代我入宫去吧,哼!”
福芸熙的心随着她那一哼跌落谷底,原来一直是小姑作梗,刻意害她,否则凭沈府的实力随便买个女子代替都轻而易举。如今她的心都在沈玉辉身上,哪怕他们有名无实的过一辈子她都心甘情愿。她的确曾经同程文青梅竹马,可自从她嫁给沈玉辉后,她的心都在沈玉辉身上,哪怕知道他不能人道,和他有名无实的过一辈子她都心甘情愿。至于程文,她只是把他当成普通朋友而已。沈瑶熙设计和程文一夜欢好,怀了他的孩子还不满足,还把自己当成她的情敌。她未免也太多心了吧。她脑中浮现沈玉辉的脸,俊秀儒雅的他身子孱弱,却温柔多情,他作画,她研磨,中途二人还会相视一笑,情意浓浓……
沈夫人去而复返:“福芸熙,这是我儿的休书,你看看吧。”她扔下一张纸,飘落在福芸熙眼前。
熟悉的笔迹跃入眼帘……看见大大的休书二字立即模糊了福芸熙的双眼……他竟如此绝情,写下了休书,她的心被生生撕成碎片……
“玉辉,我要见玉辉……”福芸熙拼命挣扎着想起来,她一定要当面问问,这不是真的。
沈夫人闪开身子,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他低眉敛目的盯着地面。
“玉辉……”福芸熙看见那男子想站起来,却因一阵头晕目眩而跌倒,她早已饿的双腿发软。她咬了咬牙努力爬向沈玉辉,一手高举那封休书,视线无转移的望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舍。然而她错了,那张俊秀的脸上除了病态的苍白外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也没有一丝怜悯……
福芸熙爬到沈玉辉的脚下,她高举着休书问道:“玉辉,告诉我,这不是你真心的,你爱我,对不对?”她满眼的期盼,奢望他能点一下头。
然而,沈玉辉薄唇蠕动了两下才吐出几个字:“是真的,我不爱你。”
福芸熙闻言发疯一般抓住他的衣摆嘶吼:“不,玉辉,你骗我,你说过你爱我的……”
沈玉辉拿起她手中的休书,冷漠的说道:“无所出的理由太牵强了,不如说你不守妇道与人私通如何?”
福芸熙难以置信的望着沈玉辉,这个男子真是她朝夕相对的温柔夫君么?
沈玉辉冷冷一笑,把手中的休书摔在福芸熙的脸上,说道:“你若继续顽抗下去,我就把你卖入青楼。”
“不……玉辉,玉辉,这不是你真心的,你一定是被逼的……”福芸熙用力扯着他的衣摆,想借力站起来。
岂料沈玉辉的身子娇弱,竟然被她拉扯的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沈夫人见儿子摔倒,顿时慌了,大喊:“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抓住,狠狠的打。”
两名健硕的家仆架起福芸熙,沈瑶熙的侍女翠玉在柴房找了根竹棍出来,幸灾乐祸的举起竹棍就要打下去……
“慢着!”坐到椅子上沈玉辉突然喝道。
福芸熙心中一喜,眼中浮现希翼,玉辉是爱她的,否则他不会阻止自己挨打。
沈玉辉诡异的一笑,说道:“在竹棍上缠一些布条,若打出外伤就不能入宫了。”
福芸熙惊愕的看着沈玉辉,眼中的希翼灰飞烟灭,平时自己被针刺到他都会心痛不已,如今却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他真的是那个柔情似水的沈玉辉吗?
“啪——”缠着布条的竹棍打在身上钝痛无比,可是却比不上她心中的痛。她凝望着沈玉辉,奢望在他脸上寻找一丝怜悯,可是他低着头只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