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叶澜“嘶”了一声,“你看他爹那个样子,他以后会是什么样还不明白吗?”
“老爷那么仁善,也没见到你学到哪些啊。”
“萧崇,”叶澜脑仁疼,“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生你的气啊?”
萧崇本事沿着路边走,正好前面有个石台,便跳上去,他站在那上面,身高就和叶澜差不多平行了,“是啊。”
叶澜原本想来句什么,快说出来的时候就给忘了,站在那干着急。
萧崇抿着嘴笑,“二少爷,我不惹你了还不行吗?”
“真的?”叶澜插着腰,抬了只眼皮,不大相信地看着萧崇。
越离近冬天,天黑的越快。
这时候有经验的摊贩,都把五颜六色的彩灯挂在牌匾前,从萧崇这个角度看过去,叶澜的背后色彩斑斓,幻影一样,逆着光的时候他只能看清叶澜的闪着光的眼。
萧崇满眼温柔,“嗯。”
叶澜听到这回答哈哈大笑,伸出手,拇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使劲弹了萧崇的脑门一下,“二少信你才怪!”
萧崇吃痛地叫了一声,立刻从石台上跳下来。
叶澜看他玩真的,连忙跑起来。
萧崇腿短,追了一会就累了,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喘气。
叶澜试探性地接近他,一只手在萧崇眼前晃了晃,“休战行吗?”
中计了吧!
萧崇一个生扑,想拉住叶澜的手指,结果叶澜反应更快,往后一撤……
萧崇四肢都缠在叶澜的身上,八爪鱼一样吊着,来了句,“驾!”
“你要重死啦!”叶澜笑着抱怨,却没放下萧崇,双手更是怕萧崇摔到,架在他的大腿下面。
他们俩就着这样的姿势边笑边晃悠,往不远处的叶府走过去,引来周围人的注视也毫不在意。
萧崇一开始还压抑着,只趴在叶澜的胸口低声地笑。
直到叶澜没掌握好力度,险些朝后栽倒过去,萧崇才终于忍不住,头一次像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无忧无虑、真情实感地大笑出声。
那一整个晚上都是杜鹃花香的——萧崇为叶澜准备衣服的时候总给他在腰间挂一个装着风干的杜鹃花的香囊。
少年人的成长总在一夜之间,冬天的来临也是这么样的快。
萧崇第二天早上一打开房门,竟发现院里的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了。
昨晚就下雪了?
叶澜站在他身后,抻着手臂伸了个懒腰,两只手抱着肩膀抖了一下,很是失落,“怎么就这么错过了?”
“人家恋人愿意一起迎接初雪,您又没有恋人错过什么了?”桃花此时端着热水迈进房里,还不忘嘲讽叶澜一下。
“你个小丫头,怎么也跟萧崇学得牙尖嘴利起来了?!”叶澜一边给桃花让路,一边在后面数落,他这个主子真是越当越没有尊严了。
不过提到恋人,“对了,二少爷您知道吗,夫人给咱们大少爷相了一门亲事!”
“什么!?”
萧崇走过来,把叶澜张得老大的嘴合在一起,“夫人前几天就一直在为这事忙活吧?”
“是呢!”桃花使劲点了下头,把热水盆放在架子上,两只手捧着脸,“你说究竟是谁家的小姐这么好运呢?”
叶澜看他俩聊得起劲,心里更急,“合着你们都知道了?”
桃花和萧崇一起转过头看他,一起点头,“是啊。”
叶澜绝望地捂上脸,完了完了,自己可能才是这个家里的外人。
“诶!老师怎么来了!?”桃花往外一看,沈修正好就站在门口。
沈修瞧见大家都看他,莫名尴尬了一下,有些结巴道,“嗯,刚到。”
萧崇看他神情有点不对劲,便问,“老师哪不舒服吗?”
“没,”沈修突然改口,“是的,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你们今天自己温习功课罢。”
沈修说完这话就走了,背影甚至有些狼狈。
叶澜挠了两下脸,“身体不舒服让别人来说一声不就好了,还亲自到。”
“嗨呀,那正好,今天夫人说要去亲家那送礼,咱们跟着一起呗!”桃花建议。
萧崇可是个不乐意掺和麻烦事的人,道,“你们去吧。”
叶澜跟他挤眉弄眼了半天,这小孩子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他自己的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正好,桃花跟着,二少爷饶我一天清净吧。”萧崇两手拱起。
叶澜瞪了他一眼,自己是多大个麻烦吗?
不过他此刻对看到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的热情比跟萧崇斗嘴的强不少也就任萧崇去了,尽快地洗漱往他娘的寝屋跑过去。
萧崇看他走了,长叹了口气,耸耸肩膀,坐在叶澜平时坐的躺椅上,把四肢松了松,平常虽然不干什么重活,但伺候叶澜这么个邋遢鬼也不轻松,他早就想找个日子干会自己的事了。
他拿起《降龙记》的新一回,一页页地翻起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匆匆而来,萧崇连忙从躺椅上站起来,谁知道这时候来的是谁。
是叶沧。
他探进头来问,“叶澜说是跟我娘出去了,你可看见沈修了?”
“啊,”萧崇想了一下,“老师应当是回他自己的屋了罢,刚才他说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叶沧不解,“昨天跟他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谢了,我去找他。”
叶沧摆了下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