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今日之后,想来载霜归是不会再为了留下顼婳而使用任何手段了。
——载霜归当然不会了!本是希望自己的猪去拱人家的白菜,现在眼看着人家的白菜还好生生地长在地里,自己的猪却快要丢了!
他忙着止损,哪里还敢惦念白菜?
夜里,天衢子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她在之时,良宵苦短。她去之后,长夜漫漫。
他联络神魔之息,随后脸色便是一沉——星辰海,珠光翡色交相辉映。魔傀三君伴着顼婳而坐,小恶魔正埋头吃饭。席间几人同饮,其乐融融。
奚掌院不、开、心!神魔之息都察觉到他心中寒意。可即使万般不悦,却仍不愿掐断影像。直到几人酒足饭饱,三君退下,小恶魔也被念带去休息,他终于冷哼了一声。
顼婳自回房梳洗,神魔之息是不会让他观摩傀首沐浴的,只是让他看看星辰海景致。法阵自然精美绝伦,只是处处奢华精致,阵主像龙一样,爱极了亮晶晶的东西。
天衢子看着与这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画风,心中轻叹。直到顼婳睡下,他方中断了与神魔之息的联系。神魔之息现在与他隔着连衡与九殛天网,画城还有不朽神木的法阵,纵然有契约在身,要联络也是极为耗费灵力的。
只是心之所系,又有什么办法。
次日一早,外面有人传报,称大祭司在星辰海前等候。太史长令不愿在她面前示弱,到了星辰海也不进来。只等她出来相见。
顼婳换了衣服,魔族崇尚黑色,魔傀的服饰也是黑红相间。她喜欢珠光宝气,衣上饰物便极为华丽繁复。但偏偏就有人衬得上这纷华靡丽。
她步下星辰铺就的长阶,太史长令冷哼:“傀首还和以往一样,喜好玩乐享受。”
顼婳一笑,道:“大祭司也与从前无异,依然碌碌无为。”
“你!”太史长令心火更盛,怒道,“你今日当众承诺,要出战魔族!敢问傀首,有何计划?”
星辰海外,诸多魔傀流连未去。若是其他族得进画城,必然垂涎三尺——如今魔傀,与珍宝何异?
顼婳缓步行至太史长令身前,当着众人,他显然是想逼迫顼婳定下征战魔族的日期。如今画城有何能力征战魔族?她若信口开河,必失信于民。
顼婳站在他面前,说:“出战魔族,非一时之功。当务之急,自然是解救族人最为要紧。”
太史长令怒极反笑:“很好。那么傀首昨日在族人面前大言不惭,夸下海口,如今打算如何兑现?”
顼婳慢慢凑过去,目光玩味,太史长令如见毒蛇,不由后倾了一下上身。顼婳一笑,说:“看来大祭司征战之心甚为迫切。不如就派大祭司率领祭司神殿,一战魔族如何?”
“你……你……”太史长令简直是连头发都气得竖起来。顼婳大笑,半晌道:“画城战事,本座自有主张。大祭司只需负责农桑,关心民生便可。余事不必多问。”
俨然一副指挥下属的语气,太史长令气急败坏:“你擅离画城十八年,居然寄居九渊!顼婳,你跟九渊仙宗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你这次回到画城,到底有何居心?身为魔傀大祭司,我有责任保证族民的利益。你休想对我颐指气使!”
似乎是为了回应这句话,外面有人道:“傀首,九渊仙宗阴阳院送来请柬。”
诸人:“……”
顼婳含笑,说:“呈上来。”
自有人呈了请柬上来,顼婳拆开,熟悉的苦竹之气幽幽弥散。是九渊仙宗银蟾玉花宴的请柬。下方落款正是阴阳院掌院天衢子。
银蟾玉花宴由掌院亲自邀请的,俱是其亲朋故旧。天衢子自任掌院以来,一共发过两张。一个是绯闻小情人贺芝兰,另一个就是眼前这张了。
顼婳觉得十分同情——千多年都没交下几个朋友,何止凄惨,简直凄惨。
她把玩着这制作庄重大气的请柬,太史长令问:“人刚回来,九渊已经迫不及待。顼婳,你还有何话说?!”
顼婳说:“当然有。本座身为画城傀首,时刻将魔傀利益牢记心中。本座掩饰身份寄居九渊,乃因十八年前,就在本座与贪君率军杀敌之时,有人私自关闭城门,致令我军战败、贪君殉城。本座怀疑画城之中有外族奸贼,居心不良,是以功体未复,不敢返回。”
她到此时方秋后算账,顿时魔傀族民都将矛头直指祭司神殿。
太史长令道:“少胡言乱语!你早就打定主意牺牲画城军队,以造灵脉。这与城门关闭有何关系?!”说得好像如果当时我们不关闭城门,你就能擒杀赢墀,大获全胜似的!
顼婳说:“当然有关系,城门若不关闭,贪君不会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