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去做这一件事了。”沈之君微笑:“没有任何区别,男人女人都该去做的。”
“我们的国家,自然是去反抗侵略的人。”
手指摸上剑柄,冰凉彻骨。
“生生死死,不过让更多人看到,反抗的意义——该怎样活着,该怎样一个社会,才是人人所向的。”
“应该很漫长吧。”
喃喃低语道。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扣了两声,长风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阿君,要开始了。”
“好。”
吱嘎——
推开门,俨然装扮已好。
外面白絮满天,厚厚的一层雪被淹没到脚踝。
长风接过剑,眉间藏不住的忧愁。
沈之君倒是罕见的欣然,伸手接住落下的雪片,看它渐渐在温暖的手心里融化成水。
“师兄。你知道吗?今日的大雪,倒是如我家那里的一模一样呢。”
天地一白,再无它色。
可惜。可惜。
纪臻背靠在土石后面,呼吸急促。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右手握着枪支,脏乱的衣服上到处是撕裂的口子以及沾染的血迹。耳旁掠过一阵一阵的炮鸣声,感受着身下的地面的震动以及炸起后扑面散碎的尘土。
“连长——连长——”
一个满身泥色只剩牙齿发白的士兵不顾子弹的扫射急冲冲地跑到纪臻这边扯着嗓子:“不行!挡不住了,连长,黑子他们已经去师长那里请求支援了,但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还有多少人?”
纪臻咳嗽了几下,嗓音干哑。
“就剩二三十个兄弟了。鬼子那边少说都有几百人。”士兵开口,黝黑的脸上满是悲戚之色:“连长,要不我找几个人掩护你到师长那边吧,这里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说什么胡话!”他立马严厉地呵斥了一句:“我怎么能走?”
可是结果大家心里都清楚,一百多号人能拖延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了,支援的部队还没有到,不出意外怕都是得牺牲在这里。
纪臻沉默着,他习惯性地想要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卷,却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戒烟好久了。
“连长——”
“我记得有几个人家里独生的吧,你看看还有谁,让他们往石桥那边撤,运气好大概能遇上师长他们。剩下的……”他目光沉凝下来:“跟我把那几枚炮弹打完,子弹一枚都不许剩!能杀多少算多少!”
这算是要豁出命交代在这里了。
士兵深吸一口气,含泪中气十足道:“是!”
轰隆隆——
巨大如云朵的灰色烟尘爆炸在一片片土地区域,震得人耳聋发聩,火苗点点燃烧着遍及死去的士兵尸体以及草木乱枝,烟灰色空气里充满着激烈的战火味道。
子弹像永不停歇般扫射进敌人的身体,可即便这样,日军过于猛烈的枪火根本抵挡不住。一枚子弹飞速直掠过纪臻的耳旁,引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他似乎无所察觉一样,瞄准目标,迅速扣动板机。
噗呲噗呲。
鲜血从胸口炸开,不远处倒下几个日兵。
嘭嘭嘭——
“啊——杀了你们这群鬼子!”大概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人越来越少,本着能杀一个少一个的心理,杀红眼的几个士兵疯了一样冲向对面,一片扫射。
呯!
浓重的烟雾炸起,头顶落下好几枚□□……
“趴下!!”
纪臻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被一股力用力扯了一下,然后被压了下去。
咚!
黄褐色的泥土炸开散落了他一身,巨大的嗡鸣声充斥着耳朵里,大概缓了一会儿,纪臻才晃晃晕晕地站了起来。
“老程?你不是和黑子去请求支援了吗?”
老程是个老兵了,在纪臻刚进队伍时帮助他了许多。纪臻根本没想到他居然会回来。
“度盐河那边的营地没人,估计队伍转移了。”老程用粗糙的手掌擦了擦脸上的泥土,眼角的褶皱因为眯起眼更加明显。
纪臻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所在三连的任务就是负责守住这里。而接到的消息是日本人将会走南路,在度盐河的北边,基本主力军队都去那里埋伏了,而这里处于度盐河西南面,怎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可偏偏就这么巧,日军来了个声东击西。
一个连根本守不住。
“连长。”老程跟他比较熟,很少这么认真叫过他:“走不走?”
走不走?
这个问题很熟悉。他好像很久之前也犹豫过这个问题。
该怎么答呢?
纪臻默默地把剩余的子弹一股脑地灌进枪盒里,什么话也没说。
老程懂了,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也好,这里也不亏。”
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而且他们已经没剩几个人了。碰过发烫的枪管,纪臻只觉得肩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