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饭的时候,钟离善炒了两个菜,一个是小葱咸萝卜干,一个是空心菜。
萝卜干是钟离母用去年秋天收获的白胖萝卜做的,先把一个个萝卜一分为四,然后晒的略干,再把萝卜放入坛子里,加入生盐(粗盐,大颗粒的那种)腌一段时日,最后把萝卜拿出来晒干,待萝卜水分全失的时候储存在小坛子里。
咸萝卜干是钟离善家必吃的一个菜品。切些小葱花一起炒,若是有肉,则是非常地香。钟离善以前上高中的时候,经常是周末带一大罐咸萝卜干去学校添菜,周五的时候再把瓶子带回来。
钟离善家里腌了不少,因着早上吃空心菜的原因,所以没炒,中午,钟离善炒了这个菜还炒了早上剩下的空心菜。
早上还剩下些空心菜,若是炒了,留到现在早就变色不好吃了,所以钟离善没有炒。
钟离善刚把菜炒好,就听到了钟离父和钟离母回来的声音。
钟离善把菜和粥端到客厅里,让桂圆拿出碗筷,就看到钟离父和钟离母洗完脸和手过来了。
这时候的农村,吃食都比较简单,而且是现在是苦夏,钟离善家里恨不得一天都吃粥,只是要保持那么高强度的劳作,晚上还是吃米饭。
“善善,火龙果今天在家怎么样?有没有说痛,有没有抓自己的手?”坐定后,钟离母看着钟离善把那装满白粥的碗递给钟离父,不放心地问道。
她实在不放心自己家女儿留在家里照顾火龙果,但是火龙果受伤了,最需要的人不是她,还是他的母亲,所以今天一大早她才提出来去田里,让钟离善一个人在家里看孩子。只是她人虽在田里,却是担心着家里。
“妈,火龙果很乖,没有用说痛,更没有用手抓他自己的手。我们今天在家里,只是看些书,我还教他们认了几个字。”钟离善答道,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把白粥盛好,递给钟离母。
钟离母接好,看了一眼正乖乖地坐在桌子上的火龙果,没看出什么问题,心里才安定下来。
“吃饭吧。火龙果是老二的孩子,老二肯定能把他照顾好,你就爱操心。”钟离父在旁边看不下去说道。
“若不是你那个好二哥的孙子,火龙果至于现在这样吧?!我至于那么担心吗?”钟离母在旁边吼道。
钟离父看到火烧到上自己身上来了,顿时不语了。
“妈,我会照顾好他们的,爸他知道的。你放心。”钟离善给钟离父找了个台阶下。
“哼”钟离母哼了一声,但是到底不再说了。
钟离母煲的粥很好吃,不稠不清,就着小葱干萝卜,钟离善足足吃了两碗粥。
桂圆和火龙果吃了一人也吃了一碗,还有一碗蛋羹。
这蛋羹是钟离善给火龙果补身体的,但是看到桂圆眼巴巴的表情,到底多下了一个。
“等今天把秧下完后,明天我打算开工了。”饭后,钟离父道。
“爸,你不休息一天吗?”钟离善问道。
钟离父的开工意思是明天就继续卖豆腐了。钟离父是乡里闻名的“豆腐佬”,专门卖豆腐,有一手绝妙的做豆腐手艺。
这手艺其实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但是钟离善的二伯家里嫌卖豆腐太累,所以并没有做这门生意。
但是钟离父却是因为要养活四个孩子,特别是这四个孩子都有出息,所以做了这辛苦活。
钟离家的大女儿钟离上考了中专,成为一个中专生,并嫁了一个比较富裕的人家,虽然成份有些不好,但是九十年代,已经不那么在乎成分了。
钟离善的妹妹钟离若,如今在上大学,她没有像大姐一样读完初中就考上中专,只得读高中,考大学。在那个年代,多读几年高中,就意味着要多些学费。
钟离善的弟弟钟离水也是读完初中,考不上中专,这才读的高中。
虽然大学后包分配,但是读书期中还要学费,而且,家里还有两个小的,不挣多些怎么行?光靠田里的收成那是不成的,虽然分了田地,但是光靠地里的收成,养活家人还成,其它的就不要想了。
为了孩们的学费,钟离父从钟离上生下来的第二个月,就开始了卖豆腐生涯,现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
“嗯,不休息了。眼下你弟和你妹就快回来过暑假了。暑假一过,就又要开学,而且,火龙果和桂圆也要,不早点去卖豆腐,哪里来的学费?!这学费和家里的菜钱就靠着这豆腐了。少卖一天,就少一天的收入。”钟离父慢悠悠地说道。
是呀,现下已经是七月了,到了放暑假的时候,过了两个月的暑假,就到了开学的时候。
开学最恼人的,不是假期没有了,而是又要交学费了。
钟离家只有钟离父一个男子支撑着这个家,他不卖多些豆腐,怎么付这些学费?!
钟离父也不是不想做些别的生意多挣些钱的,但是没有手艺,一切都难办!
钟离善原本想说,等火龙果的手好了之后,她到石棠市做些生意来补贴家用,让钟离父不要那么辛苦,但是一想到自己刚重生,说这话也不合适,还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有何营生?到时,再另作打算。
见钟离善不语,钟离父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道,“你今天在家里比平常多碾些黄豆。等我们回来再泡水。”
碾黄豆的意思是把黄豆用石磨碾成两半,然后去豆壳,去完豆壳后,晚上睡觉前把黄豆泡水,第二天一大早就把黄豆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