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知道?宫经使平时经常抄写经书, 大约佛经道经看的多吧!”
楚言本是自语,听到她的回答笑了一下,拿起一柄没有绘画的白绢团扇, 待她收拾好后,一起出去。
青柠拿了伞,看了眼毒日头赶紧撑开伞,道:“现在日头还没落,外面多热呀!”
楚言瞥了她一眼,她赶紧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园子里的水潭中,小小的荷叶圆而饱满,浮在水面上,红锦鲤从荷叶下游出来又没入另一片荷叶下,只露出一截鱼尾。
楚言坐在潭边,手里的团扇慢慢的摇着,注视着在水里悠闲自在的红鲤,几条鱼游来游去,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忽然又全部藏进荷叶里,这小小的荷叶就是这群锦鲤的夏日伞。
青柠悄悄的瞅瞅主子,又也如主子一样盯着水里的鱼,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名堂,不知道主子又怎么了,在屋里时突然把笔扔了,现在大热天的又出来看鱼,入夏以来就用着一柄什么都没画的团扇,好生奇怪。
“夏日泛舟,以荷为伞,沉睡不知光阴之须臾。”楚言缓缓念道。
青柠忍着没出声询问,心里大为疑惑。
楚言的眼神柔静,轻叹道:“回去吧!”
这么一来一回,汗出了不少,她喝了碗冰雪甘草汤,降了暑才接着抄写佛经,看到那段话时仍是顿了一下,爱憎恶所由,无爱无所憎,她心里默念着这段话,落笔缓而重。
日落西斜时,她停笔,让青柠收拾书桌,自己则去叫韩婉宜一同用饭。
青柠拿起《法句经》,随手翻了一下,看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字迹仍是宫阑夕的,但与前面佛经的字迹却不同,更加随性一些,正是楚言在水潭边念的那句——
夏日泛舟,以荷为伞,沉睡不知光阴之须臾。
短短数字,朴实无华,却又令人心生向往,难怪郡主忽然去潭边观鱼,原来是观赏这么一幅美景。
又过十日,楚言终于抄完了佛经,派人把自己抄好的《法句经》送到了迎仙宫。
太后看着桌上三本厚厚的《法句经》,拿起了赵怀瑾的那本,随便翻了翻放下,换了宫阑夕的,同样看了几页,又换了楚言的。起先神色还平常,没一会儿她皱了眉,往后翻了几页,从榻上坐起来,又拿过宫阑夕的看着,接着嗤笑一声,睇视着周尚宫:“你来看看这两本。”
周尚宫接过,分别看了看,翻到楚言抄的那本后面时,眼中闪过讶色:“这……”
太后眼睛微阖,语气不明:“我怎不知茜茜的字是临摹宫阑夕的字?”
周尚宫思索了一会儿道:“看郡主书写的,前面的字和宫经使的字迹并不相同,后面的才逐渐相似,应当是看的多了,所以字迹也渐渐有了宫经使字迹的形神。”
“书法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没个一年半载怎么能连字的神也那么相似?不过,只怕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太后淡淡道,手指敲了敲把手,她着实不希望楚言跟东都连璧再有什么瓜葛,这两个都是她看中的孙婿。
“劫匪一事如何了?”她问。
周尚宫低声道:“已经处理妥当。造谣郡主的人也已经查到了,婢子善作主张,让光禄寺丞去退了婚,楚大娘子是找不到京官子弟婚配了。”
太后点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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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三那天,外出游历了小半年的江王终于回京,发了帖子让大家在初六那天到木兰小筑相聚。
韩婉宜身体已经大好,楚言本是想让韩仲安和她一块前来,但他们二人推辞了,觉得与江王等人不熟,担心带来尴尬。
楚言也不好再劝,到了初六,她让青柠给她梳了简单的高椎髻,发间插了一朵金丝蕊花,一支金雀梅花步摇,换了浅粉色的坦领半臂衫,下着孔雀蓝的齐胸百褶裙,通身简雅清爽。
天街两旁的梨树桃树绿叶满冠,楚言走到大道上,远远的就见阮珍和武阳骑着马在路对面等候,待走近看到她们二人的装束时,忍不住笑了,居然心有灵犀,都穿了坦领半臂和百褶裙。
武阳抱怨道:“让我们等了好一会儿哦~待会要罚你!”
“约定的时辰还没到,我也没有迟到呀!”楚言驱马和她们并排,朝阮珍多看了一眼。
阮珍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回视之,带着点傲娇的说:“今天看你顺眼多了。”
楚言也扬了下巴,不甘示弱的回道:“我也看你顺眼了。”
武阳“噗嗤”一笑,道:“我看你们倒不顺眼了!”
“那我们打你?到了木兰小筑比试比试?”阮珍挑衅道。
楚言点头附和:“骑射蹴鞠马球,你可都不如我们。”
“好呀!连通一气来怼我是吧!比就比,怕你们?”武阳挑了秀眉,见路边的百姓越聚越多,皆都瞅着她们,便催促着赶紧走,一脸迫不及待的想比个输赢。
楚言和阮珍相视一笑,驱马跟着前进。
“哎哎哎!等等我们呀!”阮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