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景行看着她松松垂落的发,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字字清晰地说:“如果你突然记起什么,打电话给我。”
离开王志家,李由问:“你觉得她是装疯?”
“嗯,我进她房间的时候—”徐景行顿了顿,轻咳一声才接着说,“她下意识去收床上的内衣裤,意识到我在看后,又乱抓了几下掩饰,一个会抱错孩子的女人还有这方面的羞耻心吗?”
“所以你给她号码时故意松手,是试探她,她真的下意识去抢了。”李由粗眉隆起,“这样她会去老赵那也说得通了。”
说话间到了一楼,徐景行抬头看了眼,那扇窗边有一道黑黑的影子,好似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他收回目光:“顾夕那可能有线索,我们过去一趟。”
颜子意到顾夕家时,她飞奔出来将她拉进屋里,反锁上门,又细致地检查了一遍,再带她上楼,蹑手蹑脚地像是做贼。
颜子意问:“你姑妈睡了吗?”
“她今天回家了。”
顾夕一路开灯,直接带颜子意到了顶层,一路开了三扇门,最后,顾夕在一副比门略小的长形壁画前站定,吸了口气,无比慎重道:“子意姐,你准备好了吗?”
颜子意被她搞得紧张兮兮,又有些想笑,轻声说:“准备好了。”
顾夕摸到画框边的一个按钮按下,壁画里的油布和画框分离,像卷帘门一样往上收,露出一面白色墙面,她取出钥匙,插进一个不明显的小孔,手伸进去,“啪”的一下打开灯,小屋瞬间亮白如昼,将屋里的景象毫无二致地映入她们眼里。
颜子意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顾晨被绑架时顾辉说家里有五百万的现金,以及他毫不在乎钱的态度,屋里不知道有几个五百万,被一垒垒整齐摆放在黑色架子上。
跟在顾夕身后走进去,屋子没窗,却也没有长期不通风的憋闷和霉臭味,做了通风。
顾夕跪在地上,从墙角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子意姐,这些是我爸的账单,可能对警察破案有帮助。我记得我爸时不时会来顶楼,我最近没事,拿了他房间的钥匙到处试,没想到发现这些。”
颜子意问:“你为什么不报警,而是找我。”
“我...”顾夕嘴唇轻轻嗫嚅,“我不知道,我之前恨透了这些钱,觉得脏得要死,可爸妈不在后,我试着自己去打工,去发传单...好累,钱又少,我什么都不会,开学后又要学费......”
顾夕紧紧拽住颜子意的手腕:“子意姐,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我真的动了贪念,想要偷偷留下一点钱,又怕,我拿不定注意......”
“所以你在报警前先找我?”
颜子意声音温和,顾夕觉得亲切,就像那天她劝自己不要跳楼一样,让人信任。
“我没法帮你做决定,你问问自己,用了这钱,你以后会不安或后悔吗?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难收住,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我也没法用自己的经历劝你,毕竟靠自己奋斗真的很苦。你想清楚。”
夜色暗沉,别墅处处亮着灯,透过玻璃窗向外泛着白光,像一个华贵的宝盒。
马路对面的暗影里站着个男人,昂头看着满屋的灯火,咬着烟,声音有些含糊:“顾辉家的小丫头今天不对劲,半夜带着那个警察的女朋友去了顶楼。”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嗤笑:“顾辉那老东西精得很,放心,会处理干净。”
第66章
“我...”顾夕还在犹豫, 纠结着一张脸, 要哭不哭。
颜子意嗅了嗅,皱起眉:“什么味道?你在煮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 我都是叫外卖。”
颜子意拿好文件袋往外走:“下楼看看。”
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不断上涌的烟,两人心里“咯噔~”一下,捂着口鼻往下跑, 到二楼楼梯口,涤荡的热气迎面扑来, 一楼客厅四处蹿着火苗, 烟熏火燎一片火海。
“有汽油的味道, 是有人放火,”颜子意偏头咳了声,眼泪和汗珠都被熏得往外涌,她边拨电话边牵着顾夕外下跑,一个撩动的火舌舔面, 她连忙往回退, “你去找两床被子或棉衣弄湿。”
顾夕应声去了, 颜子意拨了119,又给徐景行打了电话。
两人将自己淋湿, 裹好湿透的薄被,心一横, 冲进大火燎原的一楼, 直往大门跑。
顾夕按下门把,分明落锁了却打不开门, 她焦急地又耸动几下,还是不行。
热气熏蒸,没被湿被子盖住的脚踝发烫,氧气越来越稀薄,晕眩感在脑袋里盘旋。
颜子意侧身用肩膀撞了下门,纹丝不动,看来是被封死了,间不容瞬,她拽着还在开门的顾夕往回跑。
顾夕被拽得一个趔趄,烟熏得迟钝的脑子在这一刻突然醒了,她反手扣住颜子意,带着她一路小跑,到了储物室,火暂时还没烧到这里,她舒了口气,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