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说了, ”她忽然一笑, 冲丈夫挤挤眼, “外面大环境那么开放,他去的话,我还得整天担心我儿子的性取向呢。”
许爸爸:……
“所以你不准强迫他,听见了吗?”
“听见没?!”
“哎!听见了!你别拧我肉!疼!”
于是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兵荒马乱的高三生活正式开始了。
温羽毛还又问过许傲几次。
许傲眼皮都懒得抬,伸手把她脑袋按下去, “把这道算完再跟我说话。”
他们坐在那间没有人的旧教室里。
高路平充分履行要承包两个人成绩的诺言,每晚下自习后,都要把周明明掂过来, 监督着她坑坑巴巴地做会儿卷子。
大概是有陪伴,温羽毛并没觉得传说中的高三有多难熬。
除了缺觉。
她是真的睡不够,但也不敢多睡。倒计时上的数字每天都在变少, 成绩提高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时间。
这天晚上, 实在是撑不住了。
风油精咖啡浓茶眼药水轮番上阵,都没能拯救她。她笔尖在书上歪歪扭扭了几下, 啪嗒一声,栽倒在模拟卷上。
许傲手里的笔没停, 侧过头瞧她一眼,笑了起来。
高路平抻过来脖子,看了看她脑袋下的试卷,不满道:“这么半天了,选择题还没做完!”
说着,伸手要推她。
许傲挡了,“让她睡一会儿。”
他把椅子上搭着的外套取下来,披到温羽毛背上,低声说了句:“看把我媳妇儿给困的。”
高路平对这个称呼十分不满,“十八岁生日还没过,媳妇儿个屁啊你媳妇儿。”
许傲没搭理他,摸摸温羽毛的头,继续做题。
周明明哼笑,“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啊。”
“闭上嘴写你的!”高路平凶她,“你还没毛毛做的多!”
周明明扁扁嘴,不吭声了。
几个人把动静弄得小声,温羽毛便埋头一直睡了下去。
她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到高考那天早上迟到了,被关在外面不让进。
她抱着校门口的柱子,哭得涕泪齐下嚎声震天。
保安大叔说她干扰考场环境,又赶不走她,只好气愤地报了警。警察一人拉着她一边胳膊往外拽,她宁死不屈,就是不松手。
然后听到有人说,哎呀这么烦人,直接击毙了吧。
声音好熟悉,她扭头一看,是赵圆娜。她嫌弃地指着这边,话是对身旁的人说的。手还娇滴滴地挎着身边人的胳膊。
温羽毛似有所觉,颤颤巍巍地顺着裤脚看上去,许傲。
她的惊讶来不及转成气愤,许傲先一脸冷漠地说了个“行”。
他抬起手,手里举着一杆枪。
枪口黑洞洞的,对准她的时候还自动放起了歌。铃儿响叮当。
行什么行啊什么玩意儿啊快停下!
温羽毛想喊却喊不出声音,眼看许傲的手指就要扣动扳机,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教室里一片静寂。
日光灯的光冷冷清清的。
对面一男一女趴在一起睡得正香,是高路平和周明明。周明明嘴角还挂着一串透明的口水,口水无声地滴在高路平手背上。
温羽毛缓慢地接上了睡前的片段。
手机上显示是一点十五分。这时间,宿舍早熄灯了。怎么保安没来赶人。
她揉眼睛,转着脑袋去找许傲。
他没在教室。
走廊上洒着月光,暗淡的夜,有一点红光在一明一灭。
温羽毛踩着板凳爬出去,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你又抽烟。”
“醒了?”许傲把烟掐了,揉了揉她脸上被压出的红印儿。
温羽毛睡意还没褪尽。
她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靠,迷瞪半天,“许傲你有时候真过分。”
“嗯?”许傲垂着眼睛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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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要击毙我。
温羽毛在心里愤愤地说。
许傲见她不作声,搂着她靠到栏杆上。
夜风很凉爽。
校园里又黑又静,因为是郊外,偶尔还有那么几声虫鸣。
在那一年被拉得又急又忙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