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了娘,一心只盼着爹爹能够来看她一眼。可是温侯的心,怎么可能会放在她们身上,能够因为难产伤了元气不能生育这种可怕的理由,就杀了自己的侍妾的男人,不是她们该奢望的。
但是她却只能用这个借口去哄她,因为这个孩子好不容易学会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爹爹”。
她的小小姐,纯真的心底没有死去的母亲,只有那个狠心的坏蛋。
“大管家的车队已经到了,”门童站在外面,扬声道,“问好了没有,他们赶着去别庄接十小姐。”
柳氏心中有些恼怒,人人都觉得九小姐傻,从来没有一点该有的恭敬。
十小姐才六岁,根本就不懂什么争宠,别以为她不知道,都是别庄那些嚼舌根的下人天天在她面前说九小姐的坏话,久而久之,连个小娃儿也不把自己的姐姐放在眼里。
“让他们在前厅等着,一盏茶后我们就出去。”柳氏一点一点擦干小小姐的头发,冷冷地开口。
待到她牵着温如是的手出来的时候,大管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温侯重视几个女儿的教养问题,她们这辈子都别想走进大宅一步。
他们这些下属可是只认当家主母的孩子,只有七小姐的天人风姿才能让他们低头。一个傻子充什么主子,真是好笑!
不过当他看到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对襟羽纱衣裳,扎着两只可爱的双环髻的温如是,娇娇俏俏地跟着奶妈走到面前的时候,就慢慢收回了将要出口的斥责。
温侯对女儿的宠爱,是以她们的美貌为标准,越是长得漂亮的,可以榨取的利益就越高。大管家已经能够想象得到,第一次看到这个傻孩子的时候,温侯脸上能够泛起什么样的笑容。
弱智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一副好相貌就够了,大不了以后多费点功夫,好好调‘教,还是有很多男人好这一口的。
反正他们也没指望过,一个傻子能被人娶作正妻。
马车内铺得温软舒适,车外阳光明媚,还能听到山间林中清脆的鸟鸣,但是掀开窗布,却只能看到护卫在两旁全副武装的侍卫。
长长的车队带着两个小姑娘,向着坐落在半山腰的温家大院前行。
温如是无趣地盯着坐在对面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默默数着她身上饰物的种类打发时间。虽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是温侯对自己的女儿倒是一点都不吝于浪费财帛。
光看她挽在丸子头上的那两串浑圆的珍珠,就知道她们的便宜老爸有多么的富裕了。
“听说你是个傻子。”坐在对面的十小姐温索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身旁的奶妈神色倨傲,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她的主子这么无礼有什么不妥。
柳氏一震,本能地连忙开口为自己的小小姐辩护:“九小姐是你的姐姐……”
刚说了半句,温索月就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圆圆的小脸上,竟然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宋嬷嬷,给我掌她的嘴!”
柳氏闻言脸色煞白,慌忙起身下跪。温家是做大事的,向来等级森严,她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别说是几巴掌,就算温索月现在要了她的命,只要自家的小姐不开口维护,死了也就是死了,抛进深山喂了野兽也没有人会知道,这就是做下人的悲哀。
眼睁睁地看着宋嬷嬷挽起袖子,傲慢地斜睨着她,满脸都是让人恶心的嘲讽,柳氏只能直直地跪着,一动也不敢动。
“妹妹,你的珍珠真漂亮。”温如是忽然开口了,纯真的小脸乖巧可爱,清澈的大眼睛内有着毫不掩饰的喜爱。
温索月一愣,骄傲地扬起了下巴:“那是当然,像这样的珍珠我有好几串呢。”
还没等她得意洋洋地炫耀一番,温如是就突然伸出了爪子,下手那叫一个快、狠、准。不过眨眼的功夫,装饰在温索月头上的一串珠链就落在了她的手中,上面还缠着一缕幼细的发丝!
“我喜欢,我们一人一串吧。”温如是攥着战利品,笑得无比的娇憨。
她是傻子嘛,傻子就该有傻子的样子。
做一个身份高贵的傻子好像也不赖。
猝不及防的温索月捂着散乱的头发呆住了,然后,精美华贵的马车内就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叫。
毕竟只有六岁啊,从小被人宠到大的十小姐完全就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对她,下人们说的姐姐们都会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疼爱的话,全都是骗人的!
温索月哭了一路,直到车队抵达半山腰那片雄伟的建筑群,穿过外院,映入眼帘的那群彪悍如同军士的壮汉们,都没有勾起她的兴趣,径自哭得仿佛就快要晕阙过去。
坐在主位上的温侯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温如是蹭到他的身边,献宝一样地举起手中的珠串,笑靥灿烂如花:“爹爹你看,这是妹妹送我的,她这是高兴的呢。”
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