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不会再嫁人了。”
耳边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如同天边的一记响雷,几乎让他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这个人的心完完全全属于纪凉州一个人,从一开始他就明白,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最后她都不可能停下脚步守在他的身边。
“对不起。”顾云瑶含着泪,她很想和他说一个故事,故事的内容可能会很长很长,长到一些旁枝末节都快模糊到让人记不住了。
顾云瑶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比如谢钰在她小时候第一次以顾峥的身份出现,摸着她的脑袋浅笑着问:“你就是我的妹妹吗?”
比如她偷偷看他在私塾里进学的样子,假装是小丫鬟,为他带来了清凉消暑的绿豆汤,他仍然比她高,她已经顶到他的腰部了,渴望的那只温柔的手会落在她的头顶,谢钰低眉说道:“你长大了,真是能干。”
还有她小时候体弱多病,他的手明明四季都是冷的,抱了一个汤婆婆捧在手心里,就为了捂热了,好替她也捂热掌心。因为她觉得,生病的时候,还是握住哥哥的手心更能舒心。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很仔细小心,怕她觉得烫,自己先试了那个温度,怕她觉得苦,就和她一起喝那难以入口的中药。
最后那一晚,顾云瑶睡得很安心,天明的时候醒过,谢钰竟然还在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哪里也没有去,被她的动作惊醒,他温柔的双眼直视了过来,摸摸她的头,问她:“还难受吗?”
看着她那么痛苦的面容,谢钰就说:“如果难受的话,我宁愿这份难受全都在我的身上,我来承受。”
顾云瑶相信他说的话不含半点虚假,因为他的神情是那么的认真,认真到她觉得有这样一个哥哥,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虽然在她已经长了几岁大的时候,他才出现在身边,她就是舍不得他以后离开,怕将来也不会遇到比哥哥更好的男子了。
那时候还天真烂漫地对他说:“要是我能成为哥哥的新娘就好了。”
谢钰只是笑,没说什么。揉揉她的脑袋,然后继续教她念书。还说要代替先生抽查她的功课,害得她又立即紧张起来,直说他是一个心眼很坏的哥哥。
这一世他们两个人没有再经历同样的事,对顾云瑶来说,回忆的部分已经足够了,她还是敬重眼前的这个人,经历过绝望,经历过震惊,最终发现,她讨厌不了这个人。
顾云瑶出去把人都叫了进来,周氏和丁一看到自家公子坐在地上,吓得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一会儿周氏忙着出去,把大夫找过来。
桃枝走在她的身后,悄声问他们两个人在屋内都说了什么。
她看她眼睛哭得红肿,也不敢问得太深,当然顾云瑶也确实没有说什么,但谢钰应是能明白什么了,所有人都在叫她放弃的时候,她亦有所觉,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再后悔了。
三个月过后,炎热的暑气几乎消散,终于迎来秋高气爽的好时候,前方战事仍然胶着不下,收复失地的任务困难重重,隆宝帝先后又派去了一些人,而各个地方上集结的军队也终于陆续赶到前线。
顾云瑶这些日子都在诚心礼佛,小佛堂里的那株银杏树,叶子又开始见黄了。期间肖氏常来找她说话,明年她年岁到了,便该可以及笄了,这礼物的事情,提前半年肖氏为她已经准备了许多,老太太的情况虽不见好转,不过大夫也说了,若是今年冬至能撑下来,再活个三年五载定是没有什么问题。
肖氏还关心她的婚事问题,听说皇上还没有确立太子妃人选一事,恐有变故,不管哪天姚宗平苏英他们打了胜仗还是败仗回来,太子妃一事指不定还要落在她的头上。
肖氏虽然希望顾云瑶能嫁得好,却也没想过让她入宫当妃子。
太子妃跟着太子,一旦太子登基,将来可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然而那份殊荣的背后,就要默默承受许多痛苦。皇上不可能只有皇后一个女人,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人,她就算是身份地位了得,哪里能够忍受得了和那么多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大爷这辈子就只娶了她一个妻子,也是她管得严,不让他有和二爷那样的花花肠子,好在顾德珉也没有续弦的想法,以后若是有了也不打紧,到时候顾云瑶嫁出去,少了与后母相处的尴尬。
肖氏还怪她傻,谢家公子既然有心想要娶她,算是帮了一个忙,万一纪凉州真的回不来,嫁给谢钰也好,她以前跟着顾老太太观察过谢钰这个人,温文尔雅,气质沉稳,又有才气,定不会亏待了顾云瑶,只是顾云瑶不知为何总是避开这个问题。
若是以前她说过的那件事,怕谢钰最终成为地方官员,她出嫁太远,舍不得京中的亲人们,肖氏能够理解。而今谢钰已在京中为官,也在京中定居,来往之间也很便捷,可顾云瑶就是不要。
唯一知情的几个人,也不敢对外乱传。
就这般诚心礼佛又过了两个月,寒冬凛冽,才至十一月,京城里已经开始降下连绵不绝的大雪。边关已经打了将近七个月的仗,终于又传来最新的消息——之前说纪凉州失踪,以为他已经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