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晴在厢房里写信,刘鎏透过窗子看了看在厨房里卖力洗碗的阿慢,轻声感叹:“这小子虽然嘴笨,性子也闷了些,却真是个会疼人的,你捡到宝了!”
贺域晴笑笑,接了她的信笺过来,帮着仔仔细细地卷好了。
阿慢洗好了碗,到了窗口边,乖乖地站定:“公主。”
贺域晴将信递给他:“早去早回。”
“嗯。”
阿慢将信收好,回屋拿了刀,当夜启程离开了。
贺域晴趴在窗口看着他从墙边翻出去不见了,有些不舍。刘鎏犯了困,在一边迷迷糊糊地打趣:“放心吧,他会回来娶你的。”
贺域晴没好气地拧她一把,两人各怀心事地睡了。
小院子里的日子又平静地过了三天,这日一早,就听地面传来轰隆轰隆隐隐的震动声,像是地龙翻身一般。
刘鎏从沉睡中惊醒,立即坐起身,奔到床下趴在地面上听了听,那震动声很强烈,但是有规律。
贺域晴也坐了起来,和她一起趴在地上听了听,两人对视一眼。
贺域晴脸色有些难看:“有人往这边来了!”
看来刘鎏的行踪终于还是瞒不过去,
刘鎏点点头,急忙拿床头的绑腹带将肚子轻轻缠住,随即给自己贴了胡子,乍一看上去,就是个大腹便便的糙汉子。
贺域晴本身是麦色肌肤,扮作男人,倒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两人从院子后门走出去,绕过墙角,就看到一队上百人的队伍,正朝着这边快速跑了。她们缩回墙角后,从另一侧街角逃开了。
大清早的,街上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有盲目乱窜的百姓,或者贼寇。
刘鎏与贺域晴一起健步如飞地进了贺域晴一早盘下来的一间绸缎庄,铺子里有四个强壮的伙计,都是许劭安排进来的影密卫,见了刘鎏一时间没认出来:“什么人?”
刘鎏拿出随身的一块印鉴:“是我。”
当先一名影密卫接了印鉴看看,随即大惊:“公主?您怎么……”
“长话短说,城中如今什么情形?”
“大乘军围了皇宫,乐阳城守卫也封锁了外城,如今我们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一时间进不来了。”一名影密卫低声答道,“公主,这里很快也会被搜查,不安全!”
刘鎏点头,随即问道:“公主府怎么样了?”
“也被围了起来,城守军说是要保护公主的安全。”
刘鎏呵呵一笑:“城中能动用的影密卫有多少?”
“四十三名。”
刘鎏点点头:“差不多够了。等我们的人回来,驸马会吩咐下一步的动作。”
她叫人关起门来,低声吩咐道:“你们守好门户。”
影密卫们关起了门,在铺子里面安心等候。
街道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大,贺域晴与刘鎏等人,在铺子里一动不动。
不远处渐渐有厮杀声传来,贺域晴紧张的抓着刘鎏:“如果有事,你一定要先跑。”
刘鎏失笑,本来紧张的要死,被她这句话闹得倒是哭笑不得了。
“公主,他们开始攻打宫门了,皇后娘娘在宫里会不会有危险?”
刘鎏摇摇头说:“不会的。”
皇宫建造时的图纸,她看过。内宫中有足以逃生的密道,萧氏不需要任何人担心她的安危。
乐阳城开始了新一次的权利更迭。
原本跟着刘涓造反的大乘军,是刘涓用大量金钱收买的绿林好汉。他们造反之后,唯一所求的就是权力和金钱。如今,刘涓已经死了,刘雍眼看着也要挂了。
大乘军的头领就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次踏上了造反之路。
八千名大乘军一起围攻皇宫,打着勤王的旗号,从第九重宫门一路打到了第五重宫门,一路留下尸体无数,大乘军见人就杀,见女人就抢,见钱财就捞。刚修建好的皇宫眨眼间变得满目疮痍。
大乘军首领名王挺,是个三十来岁的大汉,粗糙无比,但有一颗追求高大上的心,进了第五道宫门之后,瞬间生出在这皇宫中扎根的yù_wàng来。于是他转头命令自己的属下,不准在皇宫中大肆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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