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盼跨进自己的内院,终于看到自己的贴身丫头清莲迎了上来,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的样子。
她见到顾盼这狼狈的模样,立刻瞪圆了眼睛:“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她气鼓鼓得看着顾盼身后的丫鬟嬷嬷们,觉得是小姐被欺负了。
“你们回来了,”顾盼没什么力气和她多说:“我在马车上晕了,快伺候我要洗脸更衣......”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顾盼觉得舒服多了。
没旁人在了,清莲耷拉着嘴角道:“昨夜我和冬梅姐姐本来好好得在房里伺候着,突然被嬷嬷使唤了出去,说是王爷的吩咐,叫去前席帮忙,冬梅姐姐争辩了一句,说我们是小姐的陪嫁,不是粗使丫头,就被打了一巴掌。”
“被打了?”顾盼有些吃惊。
冬梅是顾盼的贴身丫头,打小就伺候着她了,傲气又有心计,一直是她的心腹。顾盼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一直是多听少说,不敢同她太过亲近。
清莲的年纪倒是跟顾盼相仿,是病了以后调拨到她房里煎药的。小丫头心思简单,很多顾盼不知道的事情都是从她嘴里套出来的,所以顾盼更喜欢同她说话。
清莲眼圈儿红红的继续说:“冬梅姐姐哪受过这等委屈,那嬷嬷下手好大的劲,这半边脸儿都肿了,她平素里心气可高着呢,昨儿倒是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不忍还能怎么,这儿可是王府,不比顾家,你们跟了来,都是被千叮万嘱的,小心行事。哪能依着性子随便发作。”顾盼皱着眉,冬梅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这会儿不见她,怕是躲在房里生闷气吧。她现在精神头儿不好,原本不想多说,又怕她们出错,忍不住提醒。
清莲点了点头:“小姐说的对,所以我们还跟着去忙了。可是刚到那,那狐狸精派人送消息说身体不舒服,说房里丫头都出来帮忙了,没人伺候了,又要我们去帮忙煎药伺候。”
“什么狐狸精?”这没头没脑的说谁呢。
清莲嘟着嘴不屑道:“奴婢是跟着冬梅姐姐说的,是那个住在西跨院的那位夫人。”
指婚了以后,顾盼就知道了这位王爷家里几个侍妾的情况,据说个个貌如天仙。那是顾母怕女儿吃亏,特意去打探的。
她那时知道了就异常头疼。
一个王爷老公和几个美艳的小老婆,顾盼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以后的生活有多麻烦。
最初到了这里,她还蠢蠢欲动过,不愿被困在牢笼里。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
因为,她悲哀的发觉,自己这个所谓的高智慧高文明的现代人,到了这里,根本就生存不下去。她在自己身上找了又找,从头顶找到脚底,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喂饱自己的技能。从前所学的,在这里一无用处。到了最后,她只能庆幸自己是落在这锦衣玉食的大宅子里,不愁吃不愁穿,至少饿不死冻不死。
现在,她所求的,只是吃饱喝足,太太平平安安稳稳把这捡来的一辈子过了。
“冬梅姐姐就陪着我煎药,忙活了大半天,给这狐狸精送去,她闻了闻,说好苦的样子,直接就给倒了。”清莲气呼呼的说。
顾盼立刻瞪了她一眼:“这可是王府,不是狐狸窝,别乱说话。”
“是,”清莲委委屈屈得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小姐您别说,那狐......”那三个字差点儿又一起跑出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等咽下了剩下那两个字,才松开了手接着道:”那位夫人长得可还真美,妖妖娆娆的,奴婢都没见过那么美的美人,从前觉得小姐够美了,可这一见......”说到这里,她才发觉哪儿不对了,猛地住了嘴,傻傻的看着顾盼:“小姐,奴婢不是说您不如她美,奴婢是说......是说......”她支吾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词代替,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后来呢?”顾盼有些无可奈何。
见小姐没计较,清莲放心得长嘘了口气,继续说:“后来她说本来想让我们回去,但是太晚了,怕影响王爷的洞房花烛,就让我们在她这里勉强住上一夜,”说到这里,她又开始生气了:“给我们住的下人房又脏又冷,跟狗窝似得,冬梅姐姐说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呢。”
她偷偷抬眼看了着顾盼脸色,见没什么不快,又说:“冬梅姐姐就跟我说,我们就忍着,只要小姐您和王爷洞了房,王爷喜欢了小姐,再有了小世子,这王府就由咱们说了算了。这个仇,总有一天得报回来。”
顾盼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位谋划的可还真远。要是冬梅知道昨晚压根就没有洞房,这复仇大计得延迟,她得多失望。
其实按着冬梅的心机,这话原是藏在心里不会说的。想来昨天受的羞辱太大,这狠话对着清莲居然也能说了出来。
说到小世子,这王爷今年二十六,七八年前就头婚了,身边的侍妾也不少,可那些夫人们的肚子,至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皇宫里的那位,三宫六院的,居然也是半个子嗣都没有。这俩兄弟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不过和皇帝一母同胞的那位藩王,倒是开枝散叶了许多。难道还是风水的问题?
不过真要是有什么隐疾,倒也不错,她就不用担心产房危机了。
这里虽说是王府,医疗条件好些,但是自己这身子,生个孩子没准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生完了。
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