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妇人去送子庙叩拜观音大士,晋亭先生应该是被供奉在庙里的人物,如今陡然见到传说中的人,他很干脆的怂了。
“咳,”王永风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打破尴尬的气氛,就见对面的苏锦楼突然抖了抖,头快垂到桌子上去了,似是被吓得不轻。
王永风要说出口的话顿时憋了回去,嘴角挂着的清朗笑意也僵在了脸上,气氛比刚才更加尴尬了。
“咳,”王永风又一次咳嗽了一声,还未待他发话,先前默不作声的苏锦楼反倒先开了口,“那个,先生,您是否喉咙有些不适?若是您身体不舒服就快些回去休息吧,我改日再登门叨饶。”
王永风的话又一次憋了回去,这一回他也不咳嗽了,“无碍,苏生对小女有救命之恩,我只是嗓子有些不适罢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人家王永风只说了这句客气话,刚想进入正题,谁知苏锦楼反而不乐意了,他一脸严肃,眼中透着些许不赞同,“先生这话可不对,小病不治大病难医,若是先生觉得嗓子不适只当是小病而忽视不医,以后一旦拖延成大病,那可就糟糕了,先生还是去寻大夫探个脉吧,晚辈就不打扰您了。”
王永风,“……”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呢,感觉像是诅咒他似的,什么大病小病的,他没病!只是说客气话而已,这都听不出来吗?
王永风眼看苏锦楼起身拱手打算离开,立马一声爆呵,“坐下!”
苏锦楼刚站起身打算跑路,陡然听到这一声大呵,双腿一软一屁股坐翻了凳子,直接双脚朝天一个仰倒,后脑勺着地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声音一听就很疼。
苏锦楼晕头转向的坐起身来,实在想不通他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虽然他确实有找理由逃跑的嫌疑,但他的话句句在理,处处都是为晋亭先生着想,为啥子人家莫名其妙的发火呢?
王永风是看出来了,这苏锦楼就不能用常理对待,君子之交的那一套客气话人家压根听不懂,他要是再客气下去,估计接下来就是他性命垂危得了不治之症了,算了,他还是单刀直入吧。
“听说苏生是今年府学新进的学子,你们这一届的夫子应该是常夫子,不知苏生在学院中的进益如何?”
苏锦楼,“呵呵!”头一天就被常夫子找理由赶了出来,至今一节课都没上过,他能这么直接的告诉晋亭先生吗?
见苏锦楼面露难色,五官都要揪成一团了,王永风心中便有数了,“苏生不必感到为难,有些人天资聪颖,独占鳌头,有的人虽资质欠缺,但大器晚成,而于科举一途上能猛进,取得成就的无一不是性格坚韧之辈,只要苏生一直坚持下去,迟早会有守得云开的那一天。”
苏锦楼拱手致谢,“多谢先生教导,先生之言,晚辈必当谨记在心。”
苏锦楼原以为晋亭先生说两句鼓励的话就完事了,没想到对方又发话了,“我的书房就在不远处,苏生不妨与我一道同去,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墨宝。”
随即不给苏锦楼拒绝的机会,立马站起身来,右手朝外一伸,明显是让苏锦楼先行。
苏锦楼本就心虚腿软,面对面的交谈都怂得不行,更别说让他走在晋亭先生的前面了,他连连推辞,“先生先行,晚辈跟着就是。”
王永风不与这个直肠子的苏生客气,笑眯眯的看着苏锦楼,“那我为苏生引路。”
一听这话,苏锦楼更加心慌,胸腔里似是装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晋亭先生,谁人敢让他引路,这是得摆多大的普啊。
苏锦楼放轻脚步,一步一挪的走着,恨不得这条道路永远没有尽头,在晋亭先生面前显摆文字,不就相当于关公面前耍大刀嘛,就他那□□爬字,最多也就称得上是字而已,一没风骨,二没形态,怎敢在晋亭先生面前丢人现眼?可人家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这可咋办。
在苏锦楼蜗牛一般的步伐中,终于到了目的地,苏锦楼垂手而立,在门前做了几次深呼吸,一咬牙,抬头挺胸一脸悲壮的踏入了书房。
一想起陶真提醒他在晋亭先生面前好好表现,博得对方的欢心,得人家一二分指导的话,苏锦楼就想哭。
别说是得到人家的教导了,就他刚才的表现不被人家当面轰出去已经算是够给自己留面子了,苏锦楼也很无奈啊,他何曾不想让晋亭先生对他另眼相看?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虚气短,就好像现在,在晋亭先生的注视下,他拿着毛笔的手都在发抖。
总有一种,高考考试,监考老师就在旁边盯着自己答题的即视感。
唉!算了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死就死吧,大不了以后看见晋亭先生他就绕道走。
王永风饶有兴趣的看着苏锦楼忽白忽青的脸色,难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这个苏生为什么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之感?不就是写个字嘛,又没让他杀人。
其实,与当面写字相比,苏锦楼宁愿拿刀去捅人,他天生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反倒很适合走军旅一途,可惜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