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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楼交了课业,双手缩在袖中,眼睛死死的盯着脚前的一块空地,紧张的手心直冒虚汗,王文永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苏锦楼所写的大字,屋内寂静无声,唯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这让苏锦楼心跳如雷,更加惶恐了。
“苏生……”
苏锦楼条件反射性的后脚跟一磕,挺直胸背,大声应道,“到!”那站姿,就差直接敬礼了。
王文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呵吓得双手一抖,好险没把手中的大字给撕了,他眉头微皱,盯了苏锦楼半晌。
“苏生,老夫是否面目可憎之人?”
苏锦楼诚惶诚恐,赶紧回道,“先生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全无面目可憎一说。”
“哦?”王永风继续发问,“苏生是否认为老夫品行不端,或是学识不够,不足以指导苏生?”
苏锦楼直冒冷汗,手足无措,紧张的说话都快结巴了,“没……晚辈万万不敢有如此之想法,先生大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晚辈区区一介秀才,如何敢嫌弃先生?”
王永风眼中疑惑更甚,“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每次见到老夫都畏缩不前,担惊受怕呢?老夫既不长相吓人,又不会无端加害于你,你的害怕源于何处?”
苏锦楼咽了一口吐沫,斟酌片刻后小心翼翼的回答,“先生,晚辈只是太仰慕您了,陡然见到真人,还有幸得到您亲自指导,晚辈总感觉有些不真实,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王永风扶鬚,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苏锦楼,看来老夫的魅力不减当年啊,原来这苏锦楼也是老夫的崇拜者,嗯,就是这崇拜的方式有些不妥,总是一惊一乍的,好险没把老夫吓出病来。
“苏生不必多虑,既然老夫决定指导你了,你自不必心慌,先前老夫曾有言,此生绝不会收徒,这一次因你对小女有救命大恩,小女提出让我指导你的课业作为报答,这才有了五日一次的指导,如无意外,以后你将会继承我的衣钵,你我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作为我王永风的半个弟子,以后你切莫有此畏缩之态。”
衣钵?我滴娘哎!突然说要让自己继承鼎鼎有名的晋亭先生的衣钵,怎么总感觉心中更慌了呢?
他先前还纳闷呢!人家晋亭先生为何屈尊降贵指导他这个无名之辈,原来还是那位王姑娘的原因,她明明可以用其他方式来答谢他的救命之恩,但却用了对自己来说最为有利的方式来报答,那位王姑娘果真是个性情中人。
既然天降良机,让他得以名师指导,那就好好把握住此次机会,有了晋亭先生的教导,就算他仅仅是只土鳖,想来也能有翻身的一天吧。
苏锦楼绷着脸,尽量让自己的腿别发抖,他躬身行礼,面对先生的叮嘱,虽然他心里仍旧虚的慌,但格外郑重的应承道,“谨遵先生教诲。”
王永风将手中的大字置于一旁,也不作细微的点评,而是直接教导苏锦楼习字之法。
“习字的关键在于腕力,以后写字时可于手腕处悬一重物,取一竖直平板,于板上写字,多加练习,半年即可看出成效,科举考试,阅卷官批改答卷之时虽是看的朱卷,但在最后的校对以及抽卷查阅之时,若是学子的墨卷字迹潦草或是字体不成规矩,很有可能会被主考官判为落榜,故而想要走科举这条路子,需要习得一手好字。”
王永风说完字迹问题,并不着急给苏锦楼讲解书本上的知识,反倒转而问起国情问题。
“苏生可知如今的大庆朝局势如何?”
苏锦楼躬身回道,“晚辈只知,当今圣上有六子,除太子居住于汴京,以及已经逝去的江州长乐王,还有三子长青王居于青州,四子福王居于常州,五子凉王居于凉州,六子康王居于楚州。”
“嗯。”王文永扶鬚沉吟等待下文,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苏锦楼发声,“没了?”
苏锦楼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了,还要说什么?”想了半天又憋出来一句,“幸好我们大庆疆土辽阔,不然还不够分封这些藩王呢?”
其实苏锦楼想说的是,幸亏皇帝能生却留不住孩子,成年的只将将活了六个,要是再来个十个八个的,估计皇帝老儿还得穷兵黩武,把大庆的版图多扩张一些,不然没有足够的封地赏给这些个藩王,岂不是把老脸都给丢尽了?
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对皇权太过不尊重,于是他也只能换个说法。
王永风沉默了片刻,总觉得苏锦楼脑子里的想法有些异于常人,每次都能把他噎个正着,看来以后还得习惯此子的说话方式,不然承受能力太差,他至少得少活十年。
“除了这些藩王,大庆朝之外还有哪些小国,苏生可有了解?”
苏锦楼沉思了片刻,以前他读史书的时候倒是了解过,“晚辈只知大庆北边有白荻游牧一族,南有瓦剌,南北交界地区生活一个小部落名叫绮罗,族人善用毒和蛊,东边毗邻连绵不绝的山岭,西边靠着一望无际的茫茫海域,至今未曾发现他族部落。”
王永风原以为苏锦楼并不了解大庆国土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