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那些宫女是对你抛媚眼吧。”
“啥?”苏顺安吓了一跳,嗓门吼的老大,“不会吧!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那些女娃娃是有多想不开才对我抛媚眼?”比起抛媚眼,苏顺安宁愿相信宫女眼睛有疾。
“爹,您现在是太上皇了,某些想一步登天的宫女把心思打到您身上,这不是很正常嘛,对于这些宫女,您直接把人交给林教仪就行了。”
苏锦楼又坏笑道,“老爹啊,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被那些个年轻小姑娘投以爱慕的眼神,心里是不是很舒爽啊?”
“啪!”苏顺安也顾不得苏锦楼的身份了,兜头就是一巴掌,“混账玩意儿,连你爹都敢调侃,我看你是屁股痒了吧!”
苏锦楼委屈的摸了摸被打的脑袋,他一向口无遮拦惯了,刚才亦是在和苏老爹顽笑,没想到苏老爹反应这么大,竟直接动手打人了。
他讪讪的笑道,又是赔礼又是作揖,“爹,您大人有大量,儿子嘴上没个把门的,您就原谅我吧。”
正在这时有内监来报,“禀圣上,林教仪求见。”
一听这话,苏锦楼与苏顺安同时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自己的仪容,发现并无不妥后这才允了林教仪进来。
林教仪低头敛眉,一进来头也不抬首先参拜,“叩见圣上,圣上金安。”又对苏顺安行了一礼,“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福。”
苏锦楼板着脸,“起,林教仪所来为何?”
林教仪这次来的目的和苏顺安差不多,他见太上皇身边有几个宫女近来心思不正,时常做一些出格之事,便来请求苏锦楼将人贬斥,而后让内务府重新选人。
林教仪说完话后,苏顺安直接说道,“也不用重新选人了,我和太后都不需要下人伺候。”
林教仪仍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太上皇此言差矣,尊卑显贵,若是您身边无人伺候,朝臣必会非议,御史台亦会对圣上谏言。”
“非议?非议个啥?”苏顺安想不通,他只是不让人伺候而已,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这有什么好非议的。
林教仪犹豫了一会儿,“底下的朝臣可能会说圣上不孝,苛待父母。”
“什么?不孝?”苏顺安瞪大了双眼,“好端端的怎么又说三郎不孝了?”
林教仪眉眼间透着无奈,“太上皇,您得称圣上为皇帝,不然对圣上威名有碍。”
苏顺安一挥手,“那个等会再说,你先和我讲讲为啥我不要下人伺候,别人就说三郎不孝了?”
林教仪咽下纠正的话,耐心解释道,“若是太上皇不用下人,皇上是太上皇的儿子,亦不能用下人,如果用了,就是不孝不敬,倘若太上皇与皇上都不要奴婢伺候,那么朝廷上下文武官员均要把家中的丫鬟小厮打发出去,底下的富户人家亦要辞去下人,这就是尊卑礼法。”
苏顺安没想到只是辞去下人而已却牵扯出这么大的干系,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身居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
“唉!怎么感觉还不如老家舒坦呢,做什么都讲究这个顾着那个,当太上皇真累。”
苏顺安说这话音量很小,除了身边的苏锦楼听清他在说什么,其他人都未听见。
苏锦楼眼里露出心疼,都说做皇帝常居庙堂执掌天下人的生死,可真正当了皇帝才会发现,一言一行均要谨慎,有时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被臣子曲解成好几个意思。
皇宫不比村里,在村里可以光膀子下河洗澡摸鱼,若是在宫里这么干了,第二天就得传出“景元帝在皇宫裸奔,不成体统,大晋迟早要完”的传言。
当皇帝,并不仅是治理天下,还要为天下臣子百姓做出表率,不学礼仪,在他人眼里,即便苏锦楼黄袍加身亦是和山野莽夫无异。
在这座豪华富丽的殿宇里,不论是苏锦楼或者是苏顺安,他们都得规范一言一行,适应宫内环境,毕竟苏锦楼草莽起家,世家和朝臣的眼睛都紧紧盯着皇宫,稍有不符合身份的言行都会被他人无限放大,成为别有用心之人攻讦的理由。
苏锦楼想着,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宫里宫外无数双眼睛盯着,等风头过了,就想法子让老俩口松快松快,他是来当皇帝的,没道理当了皇帝比在农村还憋屈,反正只要大体上不做什么荒唐事,犯些不值一提的小错应该是无伤大雅的,说不定还能安朝臣的心。
苏锦楼又着人去内务府一趟,“让他们挑些守规矩的,若是这次再出差错,内务府总管就换个人做。”
内务府总管得了皇帝的话心中一惊,额头冷汗直冒,他原本还想着太上皇出身乡野,似是没见过几个漂亮女人,即使挑选不怎么守规矩的宫女送去伺候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不曾想人家太上皇直接告到皇帝那边去了。
景元帝可不是前朝末帝能比的,没看见东市的地面上仍然存有斑斑血迹嘛,惹恼了圣上,别说官位了,就是这项上头颅恐怕都难以保住,他赶忙去宁寿宫里把一部分宫女领了回来,又精心挑选老实本分的送了回去。
苏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