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学习何时跪拜,请安请罪该用何种姿势,还要谨记不少口号,比方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圣上金安”“臣等有罪,请圣上降罪”等,这些都是当官之前必须牢记于心的东西。
苏锦楼了解这些人的心理,他们无非是觉得法不责众,只要一同请罪自己必定不会降罪于他们,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便再怎么气恼,自己总不能把这些官都给砍了吧,光杆司令可不是好当的。
不过,动不了全部,总能动一部分,若是这一次又是轻拿轻放,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蹬鼻子上脸呢,安逸了一年,也该用鲜血给他们紧紧皮醒醒脑了。
“起吧,别跪着了,朕今天是来嘉奖张郎中的,与你们并无干系。”苏锦楼摆了摆手,又看向仍跪在殿上的张酴,“张郎中,朕不忍见你思子成疾,便为你寻了一味良药。”
苏锦楼对着下首的吴庸示意道,“吴指挥使,将人带上来吧。”
“诺,”吴庸抱拳行了一礼,随后去了偏殿把一个面容俊朗,神情萎靡的青年带到了张酴的身边。
苏锦楼指着底下的青年对神色慌张的张酴说道,“张郎中,快瞧瞧,朕为你寻来的良药可还对症?”
张酴老泪纵横,心头最后一丝侥幸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趴伏在地久久不敢起身,“求……求圣上开恩,求圣上开恩呐。”
苏锦楼并不理他,直接对着前排的几个官员发难,“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你们三人负责监斩,为何昨日本该毙命的张显霖会出现在汴京的法华寺?”
被点名的三人立马上前跪倒在地,“微臣失察,请圣上降罪。”
“失察?你们确实失察!监斩之前验明正身这一关是如何过的?本该关在大理寺狱中的张显霖为何能悄无声息的跑到法华寺?此事,你们三人都难逃罪责。”
苏锦楼将御案上的奏疏扔到了三人面前,“看看吧,这是张显霖的证词,里面还有锦衣卫所查到的东西,你们三人仔细瞧瞧,个中可有冤枉了你们。”
吴世林与王学宗均死死低着头,二人偷偷相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唯有大理寺卿郑秋风,虽面露恐慌但眼里却是无半点惧怕,甚至低垂的眼眸中还有一丝笃定。
“啪!”苏锦楼见无人去拿奏疏,一拍御案猛然起身,“怎么不拿去看看?你们有胆子把张显霖放出狱牢,怎么没胆子瞧瞧奏疏里的内容?”
跪在地上的几人不停的叩头求饶,苏锦楼看着底下狼狈的几人,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这些人视别人的命如草芥,一旦轮到自己身上就怕死的不行,可真够讽刺。
斩白鸭,自旧朝就有,尤其是在光帝当政的时期,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富商大贾,只要有钱有权,就会用银钱买通无罪之人替有罪的人顶罪,替别人赴死的人被称为白鸭。
对于在汴京盘踞多年的世家来说,斩白鸭本就是做惯了的事情,王家与南宫家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张显霖送去南方,殊不知苏锦楼早就在一旁伺机而动,就指望着他们钻入陷阱呢。
“来人!”
苏锦楼一声令下,披坚执锐的士兵纷纷走进大殿,他们排成两列,行走之间只闻盔甲与兵器的摩擦之声,一股肃然的杀气刹那间弥漫在整个宣和殿中。
上手的苏锦楼面容冷峻,满身的杀伐之气骤然散开,朝中的百官尤其是跪伏在地面上的几人承受着滔天巨浪般的沉重压力,这一刻,众人才恍然惊觉,原来圣上还是以前那个杀伐决断不留余地的君主。
他们怎么能忘了?忘了圣上登基前的手段?忘了圣上的屠夫之名?
张酴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他宁愿放弃儿子,也不愿冒险将儿子营救出来连累家族,一直以来圣上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他见圣上连会元失踪都能不予深究,便认为圣上登基以后爱惜羽毛不会再大开杀戒,如今看来却是他错了,猛兽终究是猛兽,即使收起尖牙蜷起利爪,也只是一种伪装,为的不过是麻痹敌人,待到敌人放松戒备步入陷阱,猛兽便会露出獠牙,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苏锦楼坐于上首,“礼部郎中张酴,知法犯法,罪不可恕,摘去官帽褪去官服,推出午门斩首,即可执行,另张家族人肆意妄为,视国法于无物,判其流放之刑永世不得回京。”
“圣上,圣上!”张酴匍匐向前攀爬,“求圣上饶命,求圣上开恩啊!”
苏锦楼充耳不闻,任由士兵将人拖拽出去,又看了抖个不停的张显霖一眼,随口说道,“将张显霖送去与他老子见面。”
当初是为了布局,这才判了张显霖秋后问斩,现在这颗棋子没用了,当然留他不得,看在张显霖这颗棋子如此好用的份上,他就成全他与张酴的父子情深。
“刑部尚书吴世林,知法犯法,结党营私,同样摘去官帽褪去官服,推出午门斩首。”
话音刚落又有两个士兵动作利索的将吴世林脱帽剥衣,在这期间,上官昇作为吴世林的恩师,同时也是吴世林的岳父,连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敢说,然而苏锦楼却不会轻易放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