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哟!那赶巧了!”客栈掌柜笑眯眯的对着苏锦楼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实话跟您说吧,这一带的地界客栈全是爆满,您想找个地方落脚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锦楼原本就打算直接出城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没想到峰回路转竟有多余的空房,难道这就叫时来运转?
他转眼一瞧,一见到刚才说话的男子顿时心中发虚,无他,因为此人正是薛夫子的亲传弟子陶真。
陶真是薛夫子收的第二个弟子,薛夫子在棠柳镇声名远扬,不仅因为他是举人老爷,地位崇高,也是因着他本人德高望重,高风亮节,镇上包括周边的乡镇慕名而来想要拜入其门下的学子多不胜数,而他偏偏看中了商户之子陶真。
说是商户,实则也就是个开饭馆的,陶真父母在棠柳镇经营一家小餐馆,规模不大不小,客人也多是熟客,陶真是夫妻两人膝下唯一的儿子。
夫妻两人年轻时忙于打拼,陶真娘每次干活时就随手扯块布把小儿绑在背上,等到陶真会爬会走了,就拿根绳子把陶真栓在一片空地上,等到忙清了得了空闲才把绳子解开。
待到陶真长到了五岁,夫妻俩商议把孩子送去书院读书,棠柳镇共有五家书院,到底送去哪家?夫妻俩发了愁。
最后还是陶真娘拍了板,要不就不读,要读就读最好的,于是,陶真被打包送进了鹿鸣书院。
陶真这孩子自小乖巧,小时候被拴起来很少哭闹,后来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就知道帮父母干活,重活干不了,他就扫地,小小的人儿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在地上捣腾,客人见了无不打趣夸赞的。
陶真进了书院,读书的天赋就显现出来了,别家孩子还在和千字文死磕,他已经把千字文倒背如流了,别家孩子在纠结夫子话中的含义,他已经举一反三围着夫子询问其他文句的意思了,从小到大他就是同窗羡慕的对象,夫子口中的得意门生,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
等到他成了薛夫子的亲传弟子,鹿鸣书院的学生竟无一人觉得惊诧,要问为什么?
哦,你说陶真啊,薛夫子把他收入门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别大惊小怪了,习惯就好。
可见,陶真的学神地位在鹿鸣书院是多么深入人心,不可动摇。
苏锦楼偷师偷了好几个月,听的最多的就是鹿鸣书院薛夫子的课,尤其是薛夫子给陶真同学开小灶时所说的内容,苏锦楼一个不落全部记在了心里。
所以真要计较起来,陶真算是苏锦楼的半个师兄,尽管这是单方面的,人家陶真并不认识苏锦楼,薛夫子也不知道这个旮旯子里的学渣算是他的半个弟子。
白听人家那么长时间的课,陡然见到正主之一,即使苏锦楼内心强悍无比,脸皮厚如城墙,在见到陶真的这一刻都忍不住心虚,幸好理智还在,不然他真的会夺门而逃了。
“多谢这位同窗……”苏锦楼作揖相谢,这一谢出自真心实意,无半分虚假。
陶真抬手阻拦了苏锦楼的行礼,“同窗不必言谢,出门在外谁没遇到个困难呢?举手之劳当不起你这般大礼,我姓陶,单名一个真字,今日与同窗在此相见,算是我俩的缘分,同窗不介意交了我这个朋友吧。”
“原来是陶真陶学子!”苏锦楼作恍然大悟状,“陶学子的大名,在下如雷贯耳,无奈一直无缘得见,某深感遗憾,今日与君相见,算是圆了我的一个心愿。”
“哦?”陶真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莫非同窗也是棠柳镇的学子?”不然也不会听说过他的名号。
陶真深知,他的名声也就只有在棠柳镇叫的响亮,出了镇子,又有几人识得他陶真是谁?
“鄙姓苏,复名锦楼,陶学子若不介意可直呼某之名,”苏锦楼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今日与陶学子一见如故,某盼与君知己相交,还望陶学子莫要嫌弃。”
“呃,苏锦楼?”陶真新奇的看着苏锦楼,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品种,“你莫不就是七斋书院那个常年旷课的苏锦楼?”
苏锦楼这三个字太出名了,尤其是在学子和夫子间妥妥一个反面教材,和陶真这个励志榜样形成鲜明的对比,不思进取、不听人言、冥顽不灵等负面词语都是形容苏锦楼的。
陶真从未见过真正的学渣,鹿鸣书院里的夫子甚是严格,学子间的学习氛围也十分温馨融洽,被送进来读书的孩子大多都是爱书之人,即使有个别学习懈怠的,看见周围人的努力,不由得就拿起书本读了起来。
所以,当陶真在同窗口中听说七斋书院有个叫苏锦楼的学渣,天天旷课、顶撞夫子、考试还交白卷,等等斑斑劣迹,他实在没法想象出这个学渣中的学渣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这不,陡然见到了真人,陶真压抑不住内心的小激动,一个不慎变身为耿直boy,张口就是一个暴击,打的苏锦楼措手不及。
苏锦楼尴尬的僵笑着,呵呵!旷课?为什么陶真知道他常年旷课的事?另外,学神,你说话一向都这么直接吗?
当臭名远扬的学渣见到美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