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巴……对了,林巴好像也没有找到,他可能是和爹爹一起离开的吧?林巴不在了,余好有没有难过?这几天她只顾着自己,没有好好和余好说说话,她一个小姐家,看见那样的场面……
林又嫃就这样想着有的没有的进入了梦乡,梦中余好细语轻笑,和当时一样。
第二日林又嫃起了大早,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早的时候,她打打拳练练枪,一扎马步还是一个时辰。
等余好起来的时候,林又嫃早已经练身完毕,而林尔臻也煮好了粥。如果是林又嫃一个人,余好也不会不自在,现在连着林尔臻一起等她起来用早饭,多少还是有些羞涩的。她拿起筷子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明日,明日早些叫我。”又看了林又嫃一眼,说,“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了。”和从前一样,林又嫃练好以后叫她。
“嗯。”林又嫃点点头。
之后的每天早上,林又嫃都会在林尔臻起来的时候也进去把余好唤醒,然后三人一起准备早饭。之后的时间就各自安排,余好隔个两天就会去镇上一次,林又嫃和林尔臻一般都是打扫打扫院子,去外面整理菜园子,顺道还会去湖里看看有没有鱼儿想着能不能加道菜。
从外院找到的一些还可以看的书籍都搬到了里院来,有事没事他们还会凑在一起看看书。林尔臻还是偏爱看人文事迹的传类,又或是练练字。余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看起从将军书房里挪过来的兵书,偶尔拿着树枝在地上涂涂抹抹。林又嫃在一旁看得兴起,也学着余好拿着树枝看书,久而久之两人还能对上一对。
赵穗还是隔三差五的过来,言语间都好似在试探什么,林又嫃已经不想去理会这些恼人的事情,现在的日子很安宁,她不想去破坏。她甚至希望可以这样一直下去,就她和余好还有二哥三个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有几间厢房,有书房还有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一直活到头发苍白。
这是她一个人的夙愿,她没有和别人提及。就像她生辰那天余好说的那样“愿望不能说出来,不然不会灵验”,这个愿望她不说,希望只有老天听见。
她忘记了爹爹和大哥,又或者可以说她刻意的不再去想那些她不能掌控的东西,她只是想过好当下。
可是,刚来的始终还是会来。
六月二十五日中午,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来里院,断断续续的说:“监军有请,有急事。”
三人俱是一惊,在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事情这么急切?在走去的路上,林尔臻突然展颜道:“会不会是有爹爹和大哥的消息了?”
林又嫃听到也是心里一喜。只有余好,脸上淡定的有些微妙。
“赵大人。”三人一同走进了监军的营帐。
“你们来了。”赵穗的脸上看不出悲喜,让林尔臻原本寂静雀跃的心有些下沉。
“不知大人找我们来……”林尔臻隐晦的开口询问道。
“其实这些日子,本监军一直都在派人寻找着失踪的林家父子,方圆一百里没有找到,就方圆二百里的去找,最后,终于在一个偏远的村庄里……”赵穗说到最后有些故意的放缓了语气。
“可是找到了?”林尔臻有些急切。
赵穗点点头,可脸上还是没有笑意。
林尔臻也寒了心,犹豫的问了句:“可安好?”
“你们,自己去看看吧……”赵穗挥了挥手,外面就进来一个士兵,对着他们说了一句“请”就领着走在前头。
余好走在最后,在离开营帐之前,她转身对着赵穗说了一句:“多谢。”
林家兄妹估计都心急如焚着,这应该有的礼数也只有她才能想到了。
士兵领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原先就是放置伤者的帐篷外,朝他们行了个礼后就离开了。
林尔臻有些微微颤抖的挡开了帐帘,然后他们便看见了里面有三铺床上躺着三个人,有两个医师在里面提他们医治。
有医治就说明还活着,三人都舒了一口气。
林又嫃率先走了进去,站在大将军面前蹲了下来,小心的握住那斑斑血迹的手,在走来的路上救因为赵穗闪烁的言辞而激起来的眼泪,在这个时候终于还是一颗颗的落下,她哽咽的叫着:“爹爹——”虽然爹的伤势看起来很重的样子,但好歹是回来了。林又嫃又哭又笑,只顾着叫着“爹爹”却再也没有后文。
林尔臻有些宠溺的看了眼林又嫃,便走向林冠帧哪里查看了起来,嘴里也在絮絮叨叨,只是声音都被林又嫃那边给盖了过去。
余好很自然的走向林巴身边,在这个地方,对余好而言,林巴是一位叔伯般的存在,若是林巴也不幸遇难,她心里的难过也是不知道可以怎么疏解。不过,好在,人还在。余好细细的端详着多日不见的脸庞,突然皱了皱眉。不对,这个脸色和唇色不对。
“大夫,我爹他……”余好对正在帮林巴医治的医师行了个礼后,小声的问道,“除了伤患外,可有什么别的不妥?”
那名医师闻言,顿了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摇头道:“还是被你这个女娃娃给发现了……大将军他们是在村口外的丛林中被发现的,当时已经昏迷不醒,我等仔细看诊之后发现,他们三人身上的刀上并不重,只是这体内竟然有两种以上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