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年来,司明绪对他的态度也十分亲近,众人周知。如果司明绪出了事,他就是碧霄城唯一的继承人。
杀人夺宝,嫁祸兄长,一箭双雕。
那一日,曲霂霖为司明绪疗伤之后,整个人十分疲惫,早早服用了安神散入睡了。少年便带着那一道符箓,从窗户悄悄离开了周记客栈,来到了附近青岭上宗下榻的万好客栈。
此时,正是卯时,天色将明未明。
到了客房,他惊喜地发现,“风起云涌”那三个师兄弟,竟然只有陈尚云一个人在客栈。那龙血兰如此珍贵,赵起方为人又十分稳重,他若出门办事,极有可能把龙血兰存放在陈尚云这里。
他赌对了。
陈尚云醉得一塌糊涂,正搂着那不着片缕的小倌彻夜寻欢作乐。当他看见少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不是司家小弟吗?你这模样,这身段,当真不错……过来,哥哥疼你……”
男人眼前那位秀美少年,轻轻咬住花瓣一般的鲜嫩嘴唇,害羞地别开了眼睛。陈尚云一时间看得呆了,下腹一阵燥热,忍不住伸手想去拉人。
少年见他猴急的样子,忽然浅浅一笑,主动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走了过来。
“陈峰主,我敬一杯。”
陈尚云笑嘻嘻地伸手去接,而少年随手一扬,连杯带酒向他泼了过去。同时,他左手扣着的一道符箓,也陡然弹出。
那道符箓挟裹着极其精纯的一道分神期灵气,瞬间与酒水结合成了一枚致命的尖锐冰棱!
陈尚云甚至连惨叫也没有发出,便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那枚刀子一般锋利的冰棱,自男人的左耳进入,直直贯穿整个头部,另一端从右耳露出。尸体面色狰狞,七窍流血,很是难看。
床上那漂亮小倌抖成一团,又是害怕,又是感激。陈尚云嗜好虐待床上的人,今日若非事出意外,这小倌原本活不到天亮。
司明鄢伸手在床头的一堆衣物里摸了摸,拿出陈尚云的乾坤袋,放入袖子。
而后他盯着那个面色惨白的小倌,稍稍有些犹豫。到底杀不杀?
忽然,司明鄢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一件事来。
他昨日在周记客栈后院,见到咏絮那小丫鬟,正在晾晒司明绪的衣物。他随口问了两句,丫鬟笑道城主此次只带了几件外袍,又不喜欢灵力清洁,所以她们要及时清洗晾晒。不然司明绪除了身上那件素青色袍子,就只有一条白袍替换了。
司明鄢记得兄长曾穿过那条白袍,领子内侧绣了一只小小的仙鹤。
他打定了主意,唇角微微一勾,对那小倌笑了笑:“你多大了?”
那小倌差点被陈尚云虐待而死。此刻,他对这位一招杀死陈尚云的少年,既恐惧又有几分感激。两人没说几句话,他就被司明鄢哄得晕头转向,乖乖答应了当众指证一名腰配云纹古剑,身穿绣鹤白衣的男人。
司明鄢做完这一切,便回到了周记客栈。
此时天色尚早,小雨淅沥。他没有回屋,而是在客栈大堂外的雨棚下,点了一碗清粥,望着雨幕中淡墨一般的远山发呆。
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猛然回头,兄长笑着站在身后:“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少年回过神来,轻拍着胸口:“哥哥,你可吓死我了。”
司明绪今日一身素青,并没有穿他意料中的另一件白袍。
所以他弄洒了茶水。
……
可是司明鄢万万没有想到,李凉萧竟提出了让许照麟召魂。而那陈尚云的鬼魂,必然会写出“司明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