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共有十五人,除了张野和路乘海等人,余下的都是兰家人,其中唯有兰正成有筑基修为。如今船已开动,却再不见有商船的人进来,兰家人都是面色微变,目中露出悲痛愤恨之色。
张野几人反倒是愣了一下才明白,既然此时再无人上来,那便再不会有人上来了!
张野心中愤怒,这些海盗明明说过投降便能活命,怎能如此?
但不过片刻,张野便又是在心中自嘲一声,这些人本就是亡命之人,又怎能指望他们守信。念头自此,张野又是心中猛地一惊,既然如此,那他们这些已经上得船的人,是否真能活命?
张野面色瞬间大变,心中埋怨,刚才怎能一点反抗也没便轻易投了降,如今人为刀俎,恐真难有活命的机会。
兰家人虽是既悲痛又愤怒,却也一时安静得很,都将目光往兰正成身上看去。兰正成面色有些泛白,不知是前些日的旧伤未愈还是心中悲痛导致,他低声道:“先不要慌张,或许其他人都被关在其他的房间内。”
兰家人纷纷点头,面色稍有缓和,目中忧色却难以消减。
张野目中也满是忧色,向荀秋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荀秋道:“见机行事。”
张野转头向花小言看去,见其神色坚毅,顿时心中安稳不少。又转头向路乘海看去,见其脸上犹自带着怒色。
张野见着路乘海面色泛红的愤怒模样,心头竟莫名的感到一阵轻松,正要上前再问问这黑旗岛的事,却是刚走两步便忽然停了下来——
屋内众人都是瞬间脸色大变,只觉体内灵力翻涌,尽数往身外泄去,不过数息间,便是修为全无——当是刚才服下的那丹药生效了。
兰家人终于不安静了,有心智不坚的人开始低声埋怨起来,好在前几日众人才经历过这般情况,也不至于太过慌张。
兰正成将兰家人安抚下来,便缓缓向着张野几人走近,张野几人也是苦着脸,毫无丝毫对策。
几人正待商议,却听得声响,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这人目光在屋内扫过,似乎确定众人已失去了修为,脸上露出满意神色,竟是一句话也不说,便关门离去。
几人商议不出对策,只得继续静观其变。
果然再过不久,便又有人打开门来,却是另外一人,这人身材矮小,头却是分外的大,他目光在屋内扫过一遍,眼珠转了转,显得极为伶俐。
这人走进屋来,清了清嗓子,面上却是露出笑容来,道:“屋内有四个筑基修为的,是哪四位?”
张野三人和兰正成互相对视一眼,便是上前一步。这矮小汉子向着四人笑了笑,道:“几位随我来,头领有请。”
四人闻言,跟着这汉子向着屋外走去。这海盗船虽也只有三层,却比兰家的商船大了三倍不止,其所用材质,铭刻阵法,自然也不可一同并论。
这矮小汉子领着四人向着最上一层走去,进得一间大屋,屋内坐着六人,那满面胡须、发髻狂乱的大汉站在一侧,另一侧站着另外三个筑基中期的修士,正中坐着两人,一人为先前所见那筑基后期的白袍青年,另一人中等年纪,身着一身灰色长衫,目光深沉,却是之前未曾见过之人。
四人修为尽去,看不透这中年人修为,但看其端坐正中,想必身份也不在这白袍青年之下。
那大头的的伶俐汉子将几人领进屋后,便悄悄的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显得极为知事。
屋内六人却并未及时开口说话,而是将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打量片刻,才见那端坐正中的中年人开口道:“我们是什么人,想必几位都清楚的很。”
四人点头。
那中年人又道:“四位既然上了这艘船,便说明四位都是聪明人,自然也明白自身的处境。”
四人又是点头。
中年人见四人如此识相,显得极为满意,也是微微点头,面色稍显和善,又道:“尽管四位如此醒事,但有些话我还是要明着说一遍。”
中年人面色一肃,道:“四位今日既然已经上了我们的船,那便是我们的兄弟了,从此以后,以前的恩怨和家世,是好是坏,都与你们再无关系,你们虽还是原来的名,但却再不是原来的人。”
“大海广阔,你们将再拘束,但得听黑旗岛的号令。黑旗岛有酒有肉,自然有你们的份,黑旗岛有事,自然也得有你们出一份力。”
中年人说完,看着四人,问道:“你们可明白了?”
四人只得道:“明白。”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这就好。三日后,你们的修为便能恢复,”他再将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看着荀秋道:“你们的人,日后就由你管束了。”
四人明显愣了一下,中年人又道:“先回去吧,把刚才的话也给你们的人说一下,最好不要出乱子,三日后再与你们安置。”
四人又是愣了一下,他们料到对方可能好意招揽或威胁恫吓来安抚几人,却不曾想竟是如此简单了事。
四人出了房门,见那大头的灵力汉子正在门外等候,也不知是早有所料,还是一直等着,他向着四人露出友善的笑容,又带着四人返回下层的屋子去。
回到屋内,兰正成将刚才的事向屋内的人复述了一遍,屋内众人都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路乘海忽地问道:“船上其他人有上来吗?”
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