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和上山的山路上都有师父设下的阵法,此人居然能够进山,又能轻易上来,再加上那一头跟师父一样的银发,难道是另一个师叔?她心头大喜,紧紧抓住那人手臂,强挺着嘶哑的喉咙,艰难地喊道:“师叔!”那人先是一愣,眼波流转,更显得风姿卓越,很快便微笑道:“你中了我那伤口的余毒,我喂你吃了解药,但你底子不好,昏睡了一阵。”接着将她扶到泉边,看她脚步虚浮,便替她捧起清水,喂她喝下。
待得清水入口,明然嗓子虽未完全恢复,倒也好了不少,她有一大串的问题要问,但不知道从哪个先问起才好。那人喂完水后,便极放松地斜靠在自己身边的一颗大石旁,他已经洗干净脸上的血渍,更显得肌肤胜雪,长眉如黛,树林间细碎的阳光在他银发上停住,给他的侧脸投下好看的阴影,他的眼睛微微闭着,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闲暇,那种慵懒的气息就这样弥漫四周。原来师叔们都长得这么好看,明然心想。忽然眼前光线一暗,原来师叔坐了起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为什么看着我发呆呢?”
明然想也不想地马上回答:“因为师叔很好看啊!”
他嘴角微微扬起,身体靠得明然更近了,“为什么叫我师叔?”
“因为你长着跟师父一样的头发,你能通过师父设的阵法,出现的方式跟前一个师叔好像,”明然有些自得地看着他,“还有师父和董师叔都是很好看的人啊,可惜我不像你们这么好看。”说到后来,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哦~~,如果我不是呢?”他语调拉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笑起来也跟师父有点像,”明然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可是师父走了好几天了,我好几天都没看到师父的笑了,师叔,你来的时候没看到师父吗?”
他摇摇头,“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们门派啦,不过我可不是你师叔。”
看她一脸失望,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却兀自强忍,不由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明然几天来寝食不安,今天又劳累不已,本以为遇上师叔,师父也容易见到了,如今希望被粉碎,脑中一片茫然,呆呆地被他搂住。待觉查到自己在陌生人的怀中,想要脱开,那手臂却是不放。仰头看去,他长长银发垂下,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温柔凝望着自己,恍然间竟如师父又回到了身边,又激动又难过,泪水一下涌了出来。她反而紧紧搂住他,埋头大哭。哭着哭着,明然感觉头被抬了起来,师叔的脸跟自己越来越近,直到慢慢地贴在自己脸上,软软的,暖暖的,然后,那有点苍白却仍然不减其美丽的嘴唇,缓缓移到自己的脸上。
“闭上眼睛。”那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让人不知不觉地听从。接着明然感到有个软软的暖暖的东西轻轻触上了自己的眼皮,她一惊,那东西却极快地离开,蜻蜓点水般的拂过她的脸颊、鼻梁,最后覆上了她的唇,先是轻轻的压迫着,然后轻轻的吮吸着,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唇上蔓延开来,传遍了她全身,她觉得脸像火烧一样,身体里面有一股热力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不要涌出。
好奇怪的感觉,她暂时忘记了哭,睁开眼,想问他在做什么。“唔~”,可她刚刚张开嘴,结果一个热热的,极其柔软的东西就钻了进来,轻轻地滑过她的口腔,与她的舌头交缠着,又吮吸着,那种酥麻的感觉象点着的烟火,一下在全身爆炸开来,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了。过了一会儿,那东西才离开她,原来是他的唇压在自己的唇上面,那,刚才那个好奇怪的东西应该是他的舌头了?为什么有这么怪怪的感觉?
她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他却笑笑,“还想哭么?”她一愣,看到他若雪山般明净的双眼,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刚才的哭泣已将难受消除了大半,现在是满脑子的问号,倒是不想哭了。明然摇摇头,问:“你刚才在做什么呢?”他略微愕然,眉毛一挑,笑道:“那是让人心情变好的法子,怎么样,很舒服,不想哭了吧?”
明然深深想了一下,道:“可是好奇怪的感觉啊,我觉得我的脸好像都在火里烧一样。”
他笑笑,却道:“这样就不会想哭了。”
接着又道:“我叫司空旭,你叫什么?”
“我叫任明然。那个绪是思绪的绪么?”
他眨眨眼,嘴角扬起,“当然不是,我们来互相写一遍,就知道怎么是什么字了。”明然捡起一块小石头,准备在地上写,司空旭却拉住她,握住她小手,道:“就在手心里写吧。”
他先在明然手心里写完,道:“旭日东升的旭,记住了么?”
明然点点头,他摊开手心,明然一边解释一边写完,写完后,右手却被司空旭握住,只见黑色的眸子深深地对着自己。明然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你看什么?”
他不松开手,还是看着她,轻轻的说:“那我就叫你然儿了,好么?”
明然心道,司空旭不是师叔也一定跟师父有关系,要不然怎么用跟师父一样的称呼呢?正待答话,忽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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