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绝望的双眸,心头又有隐隐的痛传来。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掉了,我以为我可以将以前的一切全部埋葬,但是我错了,我还是会牵挂他,虽然一次次的受伤,但是心却没有死。
“赵姑娘好像一直不开口,是否有心事?”说话的是太子刘彦。
“没……没有,有陛下和各位王爷、大人在此,民女岂敢妄言!”我只能解释为自己紧张。
“呵呵,赵姑娘聪慧机敏,不像是那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女子!”说话的这位好像是兵部的一个侍郎,云叔叔的手下。
我正待开口,刘启往我碗里夹了些菜说:“现在只有咱们几个在这,你不必紧张,多吃点!”
又来了,他想干什么?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非比寻常?到底我要怎样他才能明白,我和他决无可能,我根本不爱他,退一步说,就算我爱他,也决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我跟他们刘家可是有着杀父之仇!
“民女略感不适,想到外面透透气,各位王爷、大人海涵。”我说罢行了礼就往外走。
“赵离!”刘启说着就要追出来。
“四皇弟,我敬你一杯,这次裕枷关之战你也立了大功啊!”太子端起酒杯笑道。
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他温和地笑笑。刘启没办法,只好端起酒杯喝酒,太子起了头,其他官员也一一向他敬酒,趁他无法脱身,我走出萃景阁。
离开他们的视线,我觉得呼吸都轻松了很多,虽然扭伤的脚踝还是很痛,但是我仍然沿着院中的卵石小径慢慢走下去。穿过月洞门往萃景阁后院走,我记得以前在这院子里有两株绿萼梅,一到每年入冬就开得满树都是,一簇簇的洁白,分外惹人喜爱,若是碰到雪天,远远望去,满树银妆素裹,分不清哪是花,哪是雪。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两株百年梅树是否还在?或是早已经凋零了?
一阵风吹过,冷得我打了个激灵,今天穿得不多,只在白色的襦裙外加了件淡紫色的缎面斗篷,刚才在屋内不觉得冷,如今走出外边,顿时觉得寒气袭人。已经差不多十二月了,西於已是冰天雪地了吧?人们又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了,往年的这个时候,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天冷了,医馆的病人少了很多,师父不用整天忙碌,经常和我一起看书,教我画画,或者到郊外踏雪寻梅……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出来,风一吹过,冷冷的,我伸手擦了擦,裹紧斗篷继续走。
空气中浮动着阵阵暗香,我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清香满口,沁心入脾,顿觉心旷神怡,刚才昏昏顿顿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走到院墙边,只见柔柔的月光下绿萼梅冰枝嫩绿,疏影清雅,一簇簇洁白的花朵在月色下幽幽开放,暄香远溢。往前走近,香气盈怀,我暂时忘记了日间的不快,高兴地张开双臂转了几个圈,把手凑到鼻子前闻闻,连衣服也带了香味,梅花的香气果真像人们说的沾襟染袖,萦身绕体。
“一树寒梅白玉条,回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我抚着梅花低声吟道。
“姑娘好兴致!”
我回转身一看,是太子刘彦,他一身素白站在月光下,脸上是沉静温和的笑容。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你脚好些了吗?”
“谢谢太子,好多了。”我答道。
“你不必拘礼,我怕被他们灌醉,所以溜出来了,没打扰到你吧?”刘彦说道。
“没有,我也只是随便走走。”我连忙说。
“我猜……赵扶风日间说的品评‘五牛图’的‘秋水’姑娘就是你吧?”
“让太子见笑了,当时那位大人问我画得如何,我不知天高地厚,信口开河,不知道有没有惹恼他?”我有点不好意思。
“他怎么会恼呢?”太子笑道,“那幅画又不是他画的,我才是‘长天’。”
“啊?”我大吃一惊,用手掩住口,瞪着眼睛望着他。
“你说得很对,我画的牛都太静,缺乏神韵。我画了很多幅,总是觉得欠缺些什么,可是百思不得其解。你一语惊醒梦中人,赵姑娘真是知音人啊!”太子说道。
“您过奖了!”他这么谦虚反倒让我不好意思。
“我当时还想,这懂画的知音人是谁呢?后来一见姑娘我就想,今日评画之人定是姑娘了。谁料让我吃惊的还在后头,姑娘不仅懂画,还精通医术,懂得行军布阵,真是奇女子啊!”太子叹道。
“太子谬赞了,这一切不过是碰巧而已。”
“其实,当时看到你跟四弟在一起,我就应该猜到你是谁了。”太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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