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从来都没有抬头看一看,她周围的人事物早已经时过境迁了,别人都已经早就活出另外一番光景,只有她自己还沉浸其中,她执着所以她痛苦,可是她不知道她的痛苦已经和别人没有什么关系了,她这种境况用高一点的境界来解释就是:“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但是方文秀不能用这样的话来劝解她妈,于是她对她说:“不要怨恨,要忘记,忘记不是为了原谅,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她还说:“恨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多恨他,也想一想他对你好的时候,世间任何事都有阴阳两面,你爱所以你才恨,也之所以你恨所以你才爱。你以前的孤独我没陪着你,你以后的岁月我都会在你身边。”
严丽华的哭声渐低,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后来她擦干净眼泪抬头望着方文秀问她:“文秀,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
方文秀笑笑:“奶奶教的。”
严丽华疑惑:“你奶奶教的?我看她也没把你爸爸教的多好?”
方文秀上前搂着她的肩嬉皮笑脸的说:“资质不同嘛,再说谁说我爸不好?你看以他的出身干出了多大一番事业,你光看见他不好的了,在别人眼里他可是好的很。”
严丽华一愣,然后说了一句:“也是。”眼里似有所悟。
夜半,母女两谁都没提回家的事情,方文秀又说去看夜场电影,严丽华也跟着去了,买了票进去之前,方文秀又去买了一大桶爆米花,还有两个冰淇淋,母女两霸占着放映厅中间最好的位置,方文秀吸溜着甜筒递给她妈一个,严丽华接过来终于真心的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觉得方文秀就像哄孩子一样哄了她一晚上,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难道真的老了,有些不自在又觉得心里很好受。
半夜的电影厅里都是年轻的小情侣,只有方文秀她们这一对是母女两,这种境况让严丽华心里隐隐又生出一种得意的虚荣来,当今这世道有几个做儿女的能像伺候热恋中的爱人一样来伺候自己老娘的。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方文秀歪着,歪着忽然靠到严丽华的肩膀上睡着了,严丽华僵着身子一会,扭身抽起中间的扶手,方文秀闭着眼睛坐起来一下,等严丽华抽好扶手又靠了过去,过了一会,严丽华转头看肩膀上的人,方文秀真的睡着了,鼻息粗重,半边脸红彤彤的肿着,她忽然鼻塞,眼圈红了。
两个人折腾到凌晨才回家,到了家方文秀上楼去看方恒信,严丽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跟了进去。
小孩子睡在客房的大床上,四仰八叉,口水横流,她们一进去把睡在一旁的顾姐给惊动了起来,方文秀朝她嘘了一声,安抚她继续睡,她看了孩子两眼,给她擦了擦口水就出去了。
出了门,方文秀对她妈说:“你看,他就是个孩子,他怎么来的身体里流的谁的血脉,有什么关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严丽华却想的似乎是另外一回事,她琢磨了半天有点憋屈的问方文秀:“你说,你把他弄回来,你让他以后怎么叫我啊?这说出去多丢人啊。”
方文秀说:“这有什么丢人的,丢人的事又不是你干的,你要想心里好受就把他当成我哥的孩子也行,但是孩子你给他什么得的最后就是什么,你让他叫你奶奶,他以后就能把你当奶奶,你让她叫你阿姨,那他以后就能把你当阿姨,你要让她叫你妈呐,那他以后就是你儿子。”所谓有因就有果,就是这么回事,方文秀只不过跟她妈说的直白了一些罢了。
严丽华没吭声,琢磨着方文秀的话,转身回屋朝方文秀挥了挥手:“赶紧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方文秀回屋到头就睡,临睡着之前琢磨着这一天过的实在是有滋有味,笑着就睡着了。
十月末的一天晚上忽然狂风大作,大雨瓢泼,一夜之间久久不走的夏天终于走了,一夜起来忽然秋高气爽,气温骤降十多度,方文秀一直惦记着柳薇那件事,这天抽了空去了学校一趟。
到教务处办了休学手续,出来时正赶上午休一校园的莘莘学子,方文秀站在路边的一棵树下进来时觉得平常,出去时却觉得难过,如透过指缝无法挽留的光阴,无法挽留于是留下淡淡的哀伤。
柳薇蹦跳着而来,她似乎很高兴看见方文秀,她们去宿舍收拾东西,方文秀以前住校,但在这里住的时间不多,不过也有些东西,她把自己的衣服都打包,被褥什么的留给柳薇处理,到床底下拿鞋的时候,翻出一个酒精炉子,方文秀想起去年冬天她和柳薇躲在宿舍里涮火锅吃,方文秀从入学以来一直独来独往,很少与人交流也不主动和人交往,柳薇是知道她家住在城郊别墅区后主动找上来的,冬天外面寒冰傲雪她们躲在屋里偷吃,豪迈的喝过一瓶二锅头。
方文秀抬头看柳薇她站在窗边也正看着那个酒精炉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