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少年越帝的囧病(二)
尉迟德办事效率极高,眨眼功夫,便布置出一间用烈酒和醋消过毒的密室,所需的医药箱也从依君馆提来了。
花恋蝶、红罗和他都换上煮沸消过毒的白布罩衣,盘发入帽後,这才进入密室。
特殊的床榻呈斜坡状,浑身赤裸的少年越帝仅上身盖著一方白布单子。臀部略微高翘,後庭脱落的暗红赘物才擦洗干净,又立刻带上了丝丝殷红。一碗麻沸散灌下,他陷入更深沈的昏迷中。
此刻斜趴在床上静谧沈睡的少年让花恋蝶无端想起了《沈默的羔羊》。孤苦无援的女主角史达琳幼年时便从蒙大拿牧场被宰羔羊发出的尖叫声中明白了什麽叫任人宰割,什麽是弱者的呼号。她逃跑
了,靠著岁月风霜锻炼出来的坚毅与刻苦,在竞争中战胜所有对手,一步步与命运抗争,读完了弗吉尼亚大学,获得心理学与犯罪学的双专业证书,然後进入联邦调查局的行为科学研究部当实习特工。
这个在皇家的暗黑倾轧中坐上大宝的少年帝王,又经历了怎样的刀剑风霜?
双手从自制的烈酒中取出,她稳稳心神,手指徐徐探入病灶内检查。环状,混合痔,动了手术後将有较大的创面口。
握起白釉盘中寒光闪闪的手术刀,体内的血y叫嚣著沸腾起来,头脑却出奇得冷静,心脏的跳动也与往常一样沈缓有力。她轻轻下刀,动作快、准、狠,流畅得好似已经切割过百万次。
红罗站在床榻的另一侧,拿著叫不出名字的器物为花恋蝶扩开少年越帝的後庭,腥红的腔壁内也赘生著r物。看著刀子急速割刮,殷红的鲜血不停涌出,额头和鼻尖不由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红罗夫君。”花恋蝶抬手扎下几g银针,止住出血量。狂热诡谲的眼神中硬生生挤出一丝担心,使得那张扭曲僵硬的脸庞更为可怖。
“不妨事。”面对她的异变,红罗已能淡然处之,笑著摇头,“我也是个越国人,为皇上效力是我的本分,何况我还等著两年後收那几十万两银子。”
是啊,等著收那几十万两银子的不但有他,还有这个躺在床榻上被医治的少年帝王。
初见越帝,他之所以会忘记叩拜行礼,不是不懂规矩,也不是被帝王的尊威吓得失了魂,而是太过震惊所致。他清楚记得,一年前,地下赌庄开了越帝的赌局,赌的是少年越帝能否平安活到弱冠。
当他将三万两银子的筹码押在“活过弱冠”一方时,引爆了赌庄漫天的嘘声和嘲笑。这时,一个俊秀的少年从人群中奋力挤出,对他笑著点点头,抬手也将三万两银子的筹码押在了“活过弱冠”那一边
。
他并不觉得越帝会长命,纯粹是因为无人押“活过弱冠”才下注的。反正他时日无多,银子的多寡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而这个俊秀少年便不知是怎生想的了?看他虽穿戴普通,却通身尊贵,想来必
是大贵族家的纨!子弟。不过,经这少年一押,倒有不少赌徒也跟著押在了“活过弱冠”一边。
今日一见,他终於明了了当初那个少年的想法。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活著,为了让大家惦记著让他活著。
帝王,看似无比尊贵荣耀的位置,暗含了多少血泪辛酸?心里不由对这虚弱的少年帝王升起许多怜惜。
从少年的神情间他知道少年已然忘记了昔日的一面之缘,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他的容貌又已改变太多。也好,若是认出了,记得了,那麽窥探到帝王当年秘密的他也就麻烦了。
杵在旁边行监视目的的尉迟德已在惊骇中呆滞了。
自四年前起,皇上一年中总有几次便血。暗里寻了大夫煎熬药剂服下,倒也平安无事。谁料半月前,皇上後庭又陆续出血,虽经诊治,却完全不见成效。前些日子尚可坐朝听政。没过两天,竟是虚
弱得起不了身了。
月前,虞国来犯,边关告急,最为忠心的景烨王领兵镇关,至今未传大捷。朝中剩下的是诸事不管的景辉王和风评甚佳的景明王,德高望重的两朝丞相突染重病,已上书请辞,剩余大臣多是左右附
和的墙头草。因此,未免朝廷动荡,皇上病重不治的消息决不能走露风声。於是,皇上以梦见先帝责其未能看顾好皇家血脉为由,下罪己诏,前往皇家宗祠祭拜半月,朝政也暂且全权交由景辉王与景明
王共同把持。
g中御医不敢轻易动弹,以免打草惊蛇。可寻遍邺京名医,仍不能为皇上止血。且不说半月之期已过一半,单是皇上越来越衰竭的弱相便让他心忧如焚。
今日出来替皇上为景烨王传信,正巧看见个白发女人出手诊治五岁小儿。对游方郎中的医术他原是不信的,但随著排起的长龙,他逐渐看到了一个绝顶高明的医者,那身医术说是超凡入圣也不为过
。
再细看,那白发女人里著三醉芙蓉素衣,外罩黑纱绣金纱縠,一头白发松松编成辫子,尾梢系了g水红发带。肌肤如粉玉雕琢,灰眸澄透似古井无波,清朗端正的面庞怎麽看都不像个游方郎中。
只需片刻功夫,他便从下属收集的情报中得知她的真实身份是依君馆的二倌主,瞬间联想到去年曾听闻手下谈起有个乞丐白发女人娶了个倌子为夫的罕见事儿。
有趣!
他轻哼,从酒楼处俯瞰下方忙得不亦乐乎的白发女人,冷冷笑了。有了家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