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面对他的突然出现,那个白发女人不但镇定自如,面不改色,还提出了要坐软舆的要求,并直言告知早就察觉到他的窥视。
白发女人的太阳x明明与常人无异,行路之时也略带沈滞,为何会拥有高级武者的敏锐?
她提出要她的夫君一同前往,是害怕他们会对那个倌子不利麽?她又凭什麽笃定她身边是绝对安全的?
及至蒙上眼睛,他才终於发现了这个白发女人的不同之处。失了眼睛,走路却无半点踉跄,甚至常常出手扶持她夫君跌撞的身子。说话时,总能准确无误地面向对方。若不是对下属充分信任,他都
要怀疑蒙在她眼睛上的那块布是透明的绢纱。
皇上虽然年轻温和,无甚太过犀利的凌威,但登基已有五载,那久居龙座养成的尊贵帝王之气也绝不是普通百姓所敢直视的。
她不但直视皇上,甚至出言与皇上笑谑讨情。情况紧急时,更毫无顾忌地撕扯下皇上的亵裤冒犯龙体。
在她的眼中,在她的手中,皇上不再是皇上,只是一个等待救治的少年病患。
而当她拿起所谓的手术刀时,他知道了,他挟持来的不是个游方郎中,也不是个敢娶倌子的乞丐女人。她是个恶鬼,是个嗜好切割的恶鬼。
心底不由对她那个看似柔弱的倌子夫君升起了由衷的敬佩,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待在这个白发恶鬼身边,笑颜如常呢?
至少,他的脚步已是有些移动不了了。
施救之後,是否还能顺利地照规矩办事?一时间,他极度地不确定起来。
“好了。”花恋蝶丢下刀,挖出药膏将病灶里外厚厚地涂抹一层,“另外为皇上换一间消毒密室,把熬好的药灌下去。五天後,姐再施行扩肛。”
“还未完麽?”尉迟德抹去额上的冷汗,急切问道。
花恋蝶嗤笑一声,手在烈酒中漫不经心地搓洗,“你家皇上後庭赘物呈环状,受创面颇大,姐并没有使用针线缝合。五日後,若不进行扩肛,很可能出现gāng_mén紧收变窄,无法顺利排便的情况。另外
,这病并不是切了赘物就好了,它需要至少半月以上的调养与观察。”
说实话,他有听等於没听,基本不懂,心头却舒了口长气。还好,不会立刻与这个白发恶鬼对上。
虽然手中无刀的她看起来又是一个寻常女人,但那种恐怖已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他想,今日这副场景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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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沈默的羔羊
“父皇,您看儿臣今日做的策论可好?”
太女姐姐笑嘻嘻地对父皇递上了在太学里得到太傅大加赞赏的策论,她虽只得十四岁,那张脸已是出落得美貌绝伦。
“好!好!朕的玥儿真是聪明伶俐,英明不凡!”父皇抚著胡须,笑得十分开怀。
“父皇,那儿臣的呢?您看您看。”十岁的皇弟也不甘落後地挤到父皇面前,递上了他的策论。
父皇抬手接过策论细看後,一把将可爱的皇弟抱上膝盖,大手揉拍著他的肩膀,笑著点头赞许:“严儿的策论比起你太女姐姐来说虽笔触还略显稚嫩,但其中见解已是不凡,日後可要好好辅佐你太
女姐姐治国啊!”
“儿臣谨遵皇令。”皇弟从父皇膝上跳下,煞是调皮地跪地叩拜,又跳起身抱住太女姐姐,叫嚷道,“太女姐姐,听到父皇说了吗?严儿以後一定会成为你的朝中栋梁的。”
“好,太女姐姐等著严儿长大。”俩姐弟相拥著发出清脆快乐的笑声,与这奢华沈闷的重重g阙显得格外突兀。
太过突兀的东西通常都会被消减呵。他如往常一般静默地立在一边,面色平静地垂眸看著深黄绣龙的祥云朝靴,思忖著,什麽时候这身上的四爪祥龙才能变成五爪腾龙呢?
“昕儿,把你的策论拿与父皇看看。”突然,他的名字被那个身著明黄五爪腾龙衮袍的男人叫到了。
“是,父皇。”他应声上前,双手递上自己的策论。同是一母所生的孩儿,他就是不能如他的姐弟那般在父皇面前肆意。母後早逝,父皇这几年虽鬼迷心窍般独宠上了一个宦人,但对他们三姐弟的
关心却并未少了半分,这份亲情在皇家中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昕儿,你这策论中规中矩,无甚大错,也无甚j妙之处,颇为平庸啊──”耳畔是父皇扼腕的叹息。
“儿臣受教。”他抬眼对父皇有些惶恐又有些讨好地回道,“父皇,儿臣会多加努力的。”他知道,这句话从小到大,他已说过了无数次,他的父皇也已听得麻木了。
果然,父皇眉头微皱,又和往日一般挥手让他下去加紧攻读。
“儿臣告退。”他恭敬地自父皇的养心殿退出,在转过殿门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里面和乐融融的氛围,唇角勾出若有似无的笑。
父皇,您莫不是忘了?身为帝王,本身无需拥有过人的才华,也无需拥有惊天的本领。帝王,只需懂得隐忍y谋,懂得识人御人,便足以坐稳江山。
一年後,太女姐姐死在了她的太女寝g中。他的寝g与之相邻,晨间初醒时,便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癫狂嘶嚎。不多时,太女姐姐便气绝身亡。御医说,太女姐姐是突然心绞痛而死。
父皇悲痛万分,身体开始日渐虚弱,更是把全部的希望寄托